漆黑的船艙走到之中,青銅燈忽然暗了一下,火焰在空中抖動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帶起來了風聲,吹動了火焰。

走在最前方的以蘇猛然回頭,她感受到那東西從她身邊過去了。

下一刻,白衣僧人不戒也瞬間回頭,一隻手直接朝著喬遠山身前抓了過去,整個身體的炁體流轉到了極致。

“小心!”不戒同時開口提醒道。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那陰冷的氣息幾乎是一瞬間便到了喬遠山的身前,那詭異的不詳讓喬遠山一瞬間渾身上下起滿了雞皮疙瘩。

他背上的長劍瞬間出鞘,炁體幾乎在一瞬間揮霍一空。

“純陽!”

純陽劍法之中,最至剛至陽的一招瞬間被喬遠山施展出來。

這一劍像是黑暗之中亮起的另一道光,在恍惚之中他看到了一張臉,很難說,那究竟是不是一張臉。

它整個面龐都是一種黑的見不到半點光的黑暗,只是在那盞青銅燈的燈光之下,才露出來了自己黑暗的身體。

青銅燈光照過那張黑色面頰的雙目,照在了喬遠山的雙目之上。

那亮起來的劍光隨著黑影的靠近,一寸寸地黯淡下去,一點點冰冷下去,泯滅的似乎不只是那一點點的光,也泯滅了喬遠山心中的希望。

不過剎那之間,喬遠山手中的劍便泯滅在了黑暗之中,劍身寸寸斷裂開來。

下一刻,喬遠山只覺得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身軀之上,一瞬間他整個人的視野一瞬間從那青銅燈的燈光之中變成了徹底的黑暗。

無盡的陰冷在一剎那似乎灌入了他的身軀之中,喬遠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冰封了一般,刺骨的寒冷,無盡的黑暗一瞬間衝進他的腦海之中。

白衣僧人不戒的從容在這一瞬間,似乎被徹底的打破了。

他已經隨時準備用續命術來將喬遠山救下來,喬遠山絕對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他的身邊。

以蘇也看到了這一幕,白衣僧人甚至放棄了對自己的提防,全力出手施救。

她不禁想起了不戒提到過的那句話:他要是死在我們身邊,我們倆都要死。

可是,這一瞬間也沒有機會讓以蘇出手了。

喬遠山整個已經鬆垮下來,在他的腦海之中一瞬間浮現出來了無數人的面容,父母、師尊、師兄弟、師叔祖,還有小師叔祖~~~

一切的一切。

而就在這一瞬間,喬遠山忽然感覺身上似乎有著一處忽然熱了起來。

一種無與倫比的灼熱自那裡瞬間蔓延開來。

喬遠山感覺自己像是解凍的冰山,渾身上下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在黑暗之中,他想起來了那是什麼。

之前在太乙山之上,小師叔祖雕木雕的時候,他順手要了一個小木劍,掛在了腰間。

當時他還說這木劍雕的一點也不像是天下第一。

沒有等喬遠山細想,他的耳邊出現了一道他很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的主人似乎常常在山上調侃他。

“純陽!”

喬遠山眼中無盡的黑暗似乎被什麼徹底地照亮,視野在一瞬間恢復。

一道金色的劍光出現在船艙狹小的走道之中,將黑暗一瞬間照亮。

一劍而出,快若星辰。

那黑暗的身軀,一瞬間破碎無形,化為了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