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命懸一線——逃命、拼命、喪命

我摸了摸別在腰上的那個螺絲刀,感覺到它的存在,也讓我有了點安全感。

我背上揹包,在門口又站了幾分鐘,確定沒有什麼動靜了,就搬開床頭櫃,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這可不同於在學校和同學們去網咖熬夜打遊戲,還可以有吃有喝玩個痛快,我在這一晚也沒少受到驚嚇,精神壓力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現在可是我逃生的最後機會。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口,每邁出一步我的心臟就更加劇烈地跳動一次,距離生還的希望就更近一些。

我剛邁下一步臺階,就忍不住朝文哥和夏炎姐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也許是我內心裡那個善良的聲音一直在勸導我,讓我至少抱著一絲希望去敲夏炎姐的房門,讓她跟我一起逃走。

我走到夏炎姐的房門前,警覺地朝後面看了一眼,之後輕輕地敲了敲門,如果聲音太大我怕驚動到兇手。

屋裡沒有人反應,是夏炎姐睡著了聽不見?還是我敲門的聲音的確太小了?

我敲了第二遍,可屋裡還是沒有動靜,我下意識地輕輕扭動了一下門把手,門居然開了,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心想不好,莫不是夏炎姐已經遇害了?

我趕忙閃身進到屋裡,小聲地喊著她的名字,屋子就那麼大,找了一圈也沒有人。

會不會去照看文哥了?

我走出天蠍座的房間,左手剛關上房門,右手就提前伸出去要握射手座房門的門把。

我開啟房門的瞬間,就有一股嗆人心肺的濃煙迎面撲了過來,像兩把匕首到刺進了我的雙眼,我頓時眼淚橫流,咳嗽了幾聲。擦乾眼淚之後,我朝屋裡走了幾步,屋裡濃煙滾滾,火已經燒得比較大了,可還是能借著火光,看見屋裡有個人坐在椅子上,那個人好像就是文哥,我是根據他的雙手雙腳被捆綁的特殊姿勢推斷的。而文哥腳邊的地板上還躺著一個人,這個人的身體還沒有被完全燒燬,根據衣著和體形判斷,正是夏炎姐。

現在救火已經晚了,因為如果這兩個人還有意識的話,早就該喊人救火了。而且就算我去救火,可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等到他們周圍的火被撲滅時,他們也要麼早已燒成焦炭,要麼就因窒息而死亡了。

我捂著口鼻衝出了房間,跪在過道上拼命地咳嗽,喘氣。

現在做什麼都已經晚了,還是自己先走吧。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迎著昏黃不堪的光線,我看到一個滿臉通黑,披頭散髮的人赤腳站在通往一樓的樓梯臺上,花掉的黑色眼影中一雙眼睛圓睜著注視著我,看上去好像是池淼,她居然還在衝著我笑,越怕什麼就來什麼,我的兩條腿不知道還能不能聽我的使喚了。

“瀋海,你在幹嗎?”我心裡“咯噔”一下子,這人要是走黴運,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側過身看著齊思賢,他果真是一夜都沒有睡覺嗎?他會不會已經把其他幾個人都給殺害了?

齊思賢正在朝我的方向走來,我心裡非常恐懼,就不自覺地向後退,可退了兩步就已經無處可退了,只覺得身後有個什麼東西擋住了我的退路。我滿腦子想的不是如何逃,而是如何對付齊思賢,因為我和他的距離已經不到三米了。

“怎麼這麼亮?這是什麼味兒?是不是著火了?”齊思賢朝書房裡看了看,停下腳步有幾秒鐘的工夫,緊接著他就繼續朝我的方向走來。

他的那張臉在過道昏暗的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如此恐怖、猙獰。

我迅速掏出那把別在後腰上的螺絲刀,擺好架勢,想和他拼命。

齊思賢見到我都已經把把傢伙握在手裡了,也瞪著眼睛看著我。他不說話,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能感覺到我的掌心都已經溼透了,雙手也抖個不停,生怕握著的螺絲刀一不小心從手裡滑出去,我知道我天生就不是幹這種事的料。

齊思賢冷冷地看著我,嘴角邊微微泛起一絲惡魔般的笑容。

就在我和齊思賢僵持著的時候,我看見梅雨薇從她的房間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她也揹著一個包,好像是和我同樣的想法,趁著天亮雨停,早早地一個人逃出去。

梅雨薇看到我和齊思賢兩個人的架勢就站在原地不敢動了,也不出聲,呆呆地望著我們,不知道她是害怕,還是想一看究竟。

齊思賢站在我和梅雨薇的中間,也是背對著梅雨薇,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什麼異樣。

“梅雨薇,梅雨薇,你聽我說,齊思賢就是兇手,他就是那個殺人兇手!是他放火燒死了文哥和夏炎姐。”我大聲地對梅雨薇喊著,想以此轉移齊思賢的注意力,當他回頭的一瞬間,趁其不備把手裡的螺絲刀捅向他。

可齊思賢並沒有理會我的這番話,只聽見“啪”的一聲,倒是他趁我把目光投向梅雨薇的一瞬間,把我手裡的螺絲刀給踢飛了。我的手好一陣痠痛,整個人的精神防線也同時崩潰了,看來眼前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