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好親朋,料理好家族事務後,孫世寧這才直往太原府,參加鄉試。

雖然省試舉辦後,秀才也有機會當上知縣,但前途幾乎是一目瞭然,能夠望到邊。

也正是因為如此,舉人的含金量急劇上升。

在前明時期,表面上進士為官,實際上在地方上七八成都是舉人充任,進士們只在地方上歷任幾年就會入京,十幾年時間就會成為尚書,侍郎,可謂神速。

但由於進士名額的增加,進士們盡數下放地方歷練,所以即使是同進士,兩年觀政後即授知縣,由此擠壓了大量舉人授官的途徑。

為了彌補其官,舉人只要透過吏部銓選,即可擔任佐貳官,而且三年一比,優者升,平者調,劣者降。

所以,舉人一般為官,只能是地方通判,或者教諭,從七品,或者正六品官,屬於入品入流。

且舉人前途較廣,可以官至三品,地方為按察使,而在中央則是大理寺卿、詹事府詹事、太常寺卿等,前途不知道擴充了多少。

太原府的熱鬧,讓孫世寧頗有幾分新奇感。

但他卻不敢疏忽,開始閉門讀書,請幾個舉人面對面授課,刷題做試,可謂是辛苦異常。

主考官的喜好,同考官的厭惡,文風的變化,乃至於字型,都要一一的進行商議講究。

初六考官們入闈,先舉行入簾上馬宴,凡內外簾官都要赴宴。

宴畢,內簾官進入後堂內簾之處所,監試官封門,內外簾官不相往來,內簾官除批閱試卷外不能與聞他事。

初八,山西省上千名秀才披星戴月入場,雙目之中飽含著激動。

魚躍龍門,秀才和舉人的差距可謂是極大。

雖然考試的題目變了,但制度卻未變,考試共分三場,每場考三日,三場都需要提前一天進入考場,即初八,十一日、十四日進場,考試後一日出場。

出場後,孫世寧喘著氣,坐上了馬車。

“爺,您辛苦了。”

“回去。”孫世寧搖搖頭,閉目養神,開始回憶起考試的題目。

睡了一天後,翌日,他用一個早上將所有的題目默寫完,拿著卷子去往了山西布政使的家中。

布政使也是進士出身,五十來歲,鼻樑上架著眼鏡,嘴角含笑:

時夢書認真看過一份,置於一邊,又拿起另外一份,從頭到尾的參詳了一遍,終於也丟下了:

“若老夫雙目不盲的話,則要認真的恭喜國舅爺了。”

孫世寧大喜,渾身鬆了口氣。

讓山西布政使幫他審卷,這個是伯爵府的底蘊,他也絲毫不以為意。

時夢書論及人品,他不瞭解,或許有可為人指摘處,但若論起才學,絕不下那些大儒之下,自己的答卷能夠有他一語置評,想來得中,應該是鐵定之事了!

“只是國舅爺這身份,怕是名次不太好。”

“我知道。”孫世寧無所謂道:

“我又不貪圖那個解元的名頭,更不想什麼三元及第,舉人不同於進士,只要能夠中舉即可。”

這些虛名對於別人來說是好事,但對他來說卻不亞於毒藥。

大明自洪武始,對於外戚一向是百加防範,基本上都是封個爵位養起來,不允許摻和朝政。

但紹武皇帝立新朝,雖然也是太祖皇帝的子孫,但到底卻如同開國,所謂的祖制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管用。

也是如此,代州伯孫世瑞將任總督,孫世寧也可以參加科舉,進入官場。

不過孫世寧也知縣讀書人的脾氣,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算是他把自己的卷子掰開,也會有人不認可。

所以能夠安安穩穩的成為舉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待他路過一些那些酒樓時,就見到許多秀才們在買醉,有的面帶惶恐,對於自己能中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