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最近京裡大大小小几十作戲樓,都在排唱著這戲呢,從去年熱鬧到現在,別提多火熱了。”

夥計感慨道:“大傢伙都痛罵薛平貴,愛憐王寶釧,連帶著咱們書肆中的話本也賣將起來,大傢伙都愛看。”

“不是有戲樓看嗎?”

“這戲足有十三場折呢,鬧窯降馬,花園贈金、三擊掌、誤卯三打、綵樓配、別窯投軍、鴻雁修書、母女會、赴三關、算軍糧、銀空山、大登殿……”

夥計如數家珍,回味無窮道:“這一通下來,哪怕最便宜的站坐,也得幾毫錢了,划不來的。”

“您想,有時候錯過了一場,或者忘了前遭的,不得買本書回味一番?”

“那倒是。”

朱誼汐恍然。

這就像後世的電視劇改編成功了,就能帶火原書一樣,形成了聯動。

他會心一笑,莫名想起了前世,這本書倒是好啊!

伸手將書拿起,隨意地翻閱了了下,他就直接扔給了劉阿福,繼續在書廊中徘徊。

尋覓了一番,《金瓶梅》倒是有幾本,但有插圖的精品則影子都看不到。

他不禁搖搖頭,果然是思想鬆弛,這種書正大光明的銷售,根本就沒人管。

朱誼汐有心想設個機構管束一番,但旋即又作罷。

這玩意,一管就死。

到時候出版業蕭條,可就不知道砸了多少人的飯碗了。

尋覓了一圈,過去了兩刻鐘。

“可惜,《紅樓夢》這玩意再也見不到咯!”

搖了搖頭,朱誼汐離開了書肆,踏步將跨過門檻。

忽然,街道上行人匆匆,交頭接耳。

打探一番,劉阿福才道:“爺,是會試放場了。”

“終於結束了。”

朱誼汐嘆道。

三日一場,連考九天,對於讀書人來說是極其折磨的。

待在小小的方塊屋中,精神和體力遭受極限。

但朱誼汐想要改變時,朝廷的文官們紛紛反對。

什麼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等,數不勝數。

但在朱誼汐看來,這群人純粹是自己吃苦了,不想讓後來者好過。

他轉念一想,這種艱難某種意義來說也是在篩選那些體力孱弱的人,畢竟是選官,而不是選文學家。

所以,皇帝只是修繕擴建了貢院,如茅舍,雨舍等場外因素,都被排除,儘量讓其一致。

上了馬車,雖然皇帝沒說什麼,但劉阿福還是貼著貢院走了一圈。

掀開窗簾一角,朱誼汐就見到一圈臉色蒼白,脫力難行的舉人,在僕從的攙扶下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