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百姓們對於這些外邦人士接受程度極高,幾個月就司空見慣,不再說什麼鬼怪了。

當然京畿百姓恐嚇孩童,不再是狼虎等,而是傳:再不聽話就讓紅髮鬼捉去吃了——

思想解放的明證,在於社會思潮。

淫色為表的金瓶梅,李贄的、批判理學道學家;如果加上王夫之顧炎武等人的反專制,重商賈等。

最鮮明的對比,則是明清面對火器的情況。

在嘉靖年間水戰,用群狼攻勢拿下葡萄牙人的船隻,見識到犀利的弗朗機炮後,明廷大驚失色,不僅進行仿製,而且還大量的改進。

輕型的有虎蹲炮、旋風炮和飛礞;重型火炮則分為大將軍炮、威遠炮、攻戎炮、千子雷炮和滅虜炮等。

火槍更是多樣。

單管槍分無敵手銃、快槍、連子銃、劍槍和千里銃等;多管槍則從雙管、三管、四管,直至數十管。

天啟民間對紅夷大炮,也是多番仿製,精益求精。

與面對先進技術而渴求的明朝不同,面對緬甸的犀利火槍,乾隆裝聾作啞,甚至昧著良心宣揚滿清騎射得天下。

沒錯,騎射的天下就是乾隆宣揚的,康熙雍正時期火器可是主流,火器營,神機營可不是假的。

持續百年的宣揚,滿清上下都相信了,原始的鳥槍成了主流。

徐光啟的西學為用主張,理論上來說比滿清先進兩百年。

而皇帝也體會到了思想逐漸解放的利處。

例如,他之前廢除賤戶,融士農工商為民籍,就得到了很大的貫徹;紹武二年,抵達北京後,他又下詔禁止纏足之令,也得到了歡迎。

當然,據朱誼汐所知,江南士紳家庭很少有纏足的,多在那些攀附的中產之家。

大量的傳教士也隨之來到北京城。

畢竟如今北京城臧傳佛教,禪宗,道教等盛行,加一個基督也無妨,更何況這個基督還是分裂為天主和新教。

不過,考慮到之前其改變了,朝廷給其設立枷鎖,一不準強制要求信仰,二不得討伐異端,三不得無視君父。

實際上,利瑪竇為順利傳教,進行了一系列的改良,如改穿長袍束髮傳教,允許百姓祭祖敬孔,改天主為上帝,刪去了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耶穌的童貞女之子身份、“人人平等”等內容。

甚至,利瑪竇還儘量避免談論基督教的神學,只談科學內容,如幾何數學等。

如此,其統稱為利瑪竇規矩。

這般漢化的天主教,如果繼續發展,幾百年後就會徹底的融入中國,一如佛教。

可以,教廷的存在,使得其難以貫徹利瑪竇規矩,導致在東亞徹底失守,中國、日本、朝鮮、安南,徹底禁止天主教的傳播。

傳教士在歐洲,其實就是文化的頂尖份子,大學一開始就是教授神學而來,一個主教或許信仰不堅定,但他一定是個大學生。

“功勳點就像是一塊肉,引得京營上下趨之若鶩,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得田。”

朱誼汐敞開了衣襟,難得吐露了下煩躁。

妙仙則半躺在男人的懷中,山巒擠壓在平地,靜靜地傾聽著。

宮中女子或多或少都有點渴求與期望,唯獨妙仙性子淡泊,功名利祿完全不放心上,也只有她這,皇帝才能放下提防。

抱著傾聽的美人,皇帝輕聲道:“軍功賞田,在秦因之而一統,待天下太平時,軍隊的四目而望,北驅匈奴,南及嶺南,但人有力竭時,更何況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