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神像,猶如蝗蟲一般繁多的寺廟,給予了秦王極大的震撼。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Yin祀」這個詞。

如果在大明,按照大明律,他甚至可以直接出兵打擊,沒收寺廟財產,獲取大量的金錢。

但在西貢,作為征服者,明軍卻不能動分毫,只能尊崇,從而獲得支援。

因為大軍的糧草,部分仰仗於西貢鄉村,這也是朝廷的意思,自給自足才是王道。

「溼婆教——」

朱存槺蹙眉而坐,呢喃著。

「溼婆,好奇怪的名字,這所謂的大天,世界的毀滅者,繁殖者,這個宗教來自何方?」

而在他身邊,只有一名通譯,也是在西貢、占城做生意的漢商,如今被徵入王府,擔任文吏,兼任通譯。

「殿下,這溼婆神,來自於天竺古國,漂洋過海的來到了占城,西貢地方,其講究的是人分四等,各處其位,終身不得改替,聯姻。」

張文州身穿綠色官袍,畢恭畢敬的站在秦王的身邊,輕聲解釋,雙目不住地盯著這位親王。

「噢?那我又是哪一種?」

朱存槺扭過頭,好奇道。

「啟稟殿下,這溼婆教規定,祭祀為第一等,是婆羅門;君主、官吏為第二等,是剎帝利;第三為吠舍,是農夫,第四等級首陀羅,為工匠。」

「另外還有最低價的第五等,是賤民。」

「荒唐——」秦王聞言,呵斥了一句:「如此壓抑之下,民怨豈不沸騰?」

「當年蒙元時期,聽聞也有四等人制,不過百年即傾覆,這是前車之鑑。」

「殿下,而有溼婆教在,它教導百姓,只要今生苦修,亦或者崇信溼婆,下輩子就能轉世投胎,成為上等人。」

張文州感嘆道:「說來也奇怪,因為有溼婆教,這幾百上千年來,占城從未有什麼亂民,只有入侵的高棉王國,以及安南。」

「咦——」

「你仔細說說——」

突然間,秦王來了興趣。

下了馬車,立馬就有僕人端來了桌椅,兩人相對而坐,身旁就是一條溪流,流水叮咚,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頗有幾分山林之趣。

而在溪流邊,一座土地廟大小的溼婆廟,卻也在面前浮現,周圍乾乾淨淨,前面擺放著用石頭堆積的祭壇。

張文州細細述說其事,例如吃素,禁止殺牛,不賤民不可接觸等事,讓後者大開眼界。

一眨眼,半個時辰就轉瞬即逝。

秦王聽完後,感嘆連連:「不曾想,天地間竟然有如此的宗教,我竟然差點錯過了它。」

溼婆教,也就是印度教,天然就是統治者的爪牙,比佛教更讓人順從,此儒家更容易抓人心,哪個君主見了不歡喜。

突然,他直接站起,渾身散發著難以言述的自信:「這一趟,我沒有白出來。」

「治西貢、占城,某終於尋覓到了法子了。」

就這般,三步並兩步,急匆匆的登上了象輅。

所有人都有幾分驚詫,但沒辦法,秦王最大,只能按照他的意思轉頭回城。

進入狹隘的王宮後,經過一夜後,秦王的臉上依舊盪漾著笑容,似乎怎麼也無法消下。

正在占城巡視的朱靜,也被匆匆叫回,讓他難以理解。

在王宮大殿之中,除了他以外,其餘的大臣們也紛紛站立,竟有百人之多。

許多人都是大明時就已經投靠的文人,還有部分人是王府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