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看了看朱猛,徹底裂開了。

“放心!”朱猛見白文選、李定國二人,旋即笑得很開心:“陛下寬厚愛民,張獻忠已經死去,對於一群殘軍敗將,不會為難的。”

“即使是太祖當年,明氏子和陳家,也並未屠殺,依舊活得好好的,聽說在朝鮮子嗣繁茂呢!”

這下,二人才鬆了口氣。

白文選帶頭,再加上李定國的政治效應,一幫鎮守各府的親朋故友們,紛紛投降。

王復臣、賀九儀、袁韜、武大定、張先璧、張光萃、祁三升等大將,紛紛歸附。

一路行軍,兵進昆明時,雲南一半的州府,都已經前來歸附,收降的滇軍,達到五萬之巨。

剩餘的府縣,則是距離太遠,還未收到訊息。

兵不血刃復雲南。

這氣得想立戰功的朱猛破口大罵:“早知如此,老子在貴州練一年兵幹嘛?”

當然,他也是動下嘴癮,如果沒有那一年的種田,他根本就無法動員十萬大軍,談何威逼雲南?

而這時,南北夾擊中的另一路,三萬四川兵馬,在四川總兵趙光遠的帶領下,歷經重重險途,終於來到了建昌。

此時的建昌城,不再是往日的破舊衛所,而是一座縣城。

城高三丈有餘,合七里長,護城河寬五丈,在這貧瘠的西南,可以說是難得的雄城。

城外遍地是莊園,勞作的蠻奴辛勞不堪,眼神麻木,為了供養所謂的大西朝廷,強擄為奴的少民達到十萬之巨,分佈在數以百計的莊園中。

劉文秀、艾能奇二人,並左丞相汪兆麟,右丞相嚴錫命,四人對對而坐,商討著計策。

在建昌長時間的養尊處優,靠剝削著彝人維持莊園經濟,讓四人體型龐大了不少,也同樣失去了進取心。

“要不投降了吧!”

汪兆麟抬頭,露出雙下巴,展開摺扇,眼眸中滿是期盼。

“不行。”劉文秀搖頭:“就這般輕易的投降,怕是條件苛刻,義父去了,總得保下他的血脈。”

艾能奇挺起胸膛:“讓我去磨磨明軍的銳氣,這才好談條件。”

隨後,艾能奇帶領萬人,殺出城中,與趙光遠廝殺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落敗而歸:

“明軍不及成都時厲害,但咱們也不是以前了。”

“派人去談談吧!”嚴錫命嚴肅道:“城外都是咱們的園子,若是被毀壞了,那可不行。”

趙光遠聽到西賊的條件後,抿著嘴唇,道:“可以保全他們的性命,但對張懷延,某做不了主。”

“此事只能由陛下親口決定。”

在糾結了一夜後,建昌城門大開,年僅十二的大西朝末帝,張懷延,脫掉上衣,露出白花花的上半身。

將自己和家人五花大綁,嘴裡銜著玉璧,跟隨的大臣們穿著喪服,士兵們抬著棺材。

其名曰“肉袒面縛、銜璧輿櫬”出降。歷史上皇帝和諸侯基本都是這樣投降,秦帝子嬰,三國時的蜀漢劉禪、吳國孫皓,西晉愍帝、五代南唐李煜,一直到元末陳友諒的兒子陳理,投降時都是這套儀式。

而靖康之變中宋徽宗、宋欽宗這對活寶父子,按照金國要求,脫掉衣服披上羊皮。

“倒是有儀式感的。”

趙光遠嘆道:“這西賊,終於是沒了,四川也成了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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