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死了個人了。”

山西,大同,總兵衙門。

院中的知了不斷地鳴叫著,擾人心煩,但卻宣示著夏天到來。

劉廷傑光著膀子,帶著一列親兵,大搖大擺回來,氣急敗壞:“早上還冷得很,到白天就跟要命似的,這誰架得住?”

“東翁,大同到底與陝西有些不同,晨寒日曬,習慣也就好了。”

一旁,花費年金五百塊銀圓請來的師爺,清瘦的個,一抹山羊鬍,搖著羽扇,打著一把遮陽傘,緊緊跟隨,笑著開導。

作為誠國公,劉廷傑年俸五千石,加上獲得功勳,皇帝的賞賜等,身家已經上十萬,這點錢就是撓癢癢。

劉廷傑咧嘴道:“您倒是快活,軍營中就跟蒸爐似的,若不是俺湊了些米酒,又陪著大半天,其早就鬧了。”

想到這裡,劉廷傑就頗有幾分氣惱:“這大同的軍戶,本事沒多少,脾氣倒是挺大的,不就是兩天一操嗎?竟然敢喧鬧,下次老子直接剮了他。”

在尤世威擔任甘陝統制後,作為其副手,劉廷傑緊隨其後,卻只撈到了大同總兵的頭銜。

都是公爵,憑什麼他是統制,老子就是總兵?

雖說頭上還加個山西副總兵的頭銜,但到底是比不過統制來的痛快。

所以,一來到大同,劉廷傑就使勁地操練那些大同軍戶,不求能達到京營的水平,但凡有個七八成,他就偷著笑了。

“東翁,草原來了訊息。”

劉廷傑來到水井旁,一桶水澆了個通心涼,旋即又拿起冰涼的西瓜,端在嘴邊就啃了起來,仿若豬拱食一般。

這是,幕僚屏退僕役,坐在一旁,端起西瓜就吃了起來。

“草原?”劉廷傑一頓,立馬放下手中的西瓜,抬起頭,雙目瞪如鈴鐺:“境況如何?”

這凶煞的模樣,讓幕僚一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略微結巴道:“商隊的人回來,也畫了地圖。”

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疊文字,以及略顯粗糙的地圖,上面有標記,河流等。

多虧了隨軍學堂的正規化,畫圖等技術兵種多了不少,正好能派上用場。

而文字中卻記述著:“一路上,有不錯十餘個,多者兩三千帳,少者百餘帳,只需有嚮導引路,五千騎兵,足夠橫掃小半個漠南。”

“五千騎兵?”

劉廷傑眯著眼睛,思量起來。

大同兵馬在姜瓖去往陝西時,奉命帶去了三千騎兵,而留下的萬人中,騎兵就有三千之數,還有許多精悍無馬步兵。

雖說紀律不行,但卻是單對單的好手,打不過建奴的八旗兵,打蒙古兵卻是順手的很。

“糧草準備的怎麼樣?”

“太原那裡發來書信,如今青黃不接,府庫中只有五千石糧。”

幕僚忍不住跳眉道:“可是東翁,沒有朝廷的書令,不僅咱們無法調動一兵一卒,太原更是無法供應糧草。”

“我明白!”劉廷傑白了其一眼,撇嘴道:“功勞再大,也頂不住違背軍令。”

“早在上個月,我就像聖上遞了書信,言語漠南察哈爾蒙古的重要性,並且請命掃蕩漠南,過不了幾天諭旨就會到了。”

說到這,劉廷傑精神振奮道:“除此以外,我還向朝廷申請了千柄短銃,兩千杆燧發槍,以及十門重達三百斤的弗朗機炮。”

“憑藉著這些,三千人足夠了。”

“三千?”幕僚大吃一驚,忙勸道:“韃子兇狠奸詐,東翁莫要莽撞啊?”

“哼,正是因為有火器打韃子,給他們來點新鮮的,三千人足夠了。”

連續打贏了洛陽、淮安,北京三大戰役,京營名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