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家中官位最高,但卻因早降的緣故,被祖大壽埋怨至今。

三子祖澤洪見之,忙開口幫腔道:“兄長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咱們祖家立足漢八旗,如今安家立命的軍隊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就算日後回到了遼東,怕也是難過了……”

“命這東西,你不信不行。”

祖大壽瞥了其一眼,自顧自地說道:“從萬曆年間開始,明廷一敗再敗,清軍一勝再戰,但自前年洛陽之敗,氣勢受阻了……”

“滿人在遼東一隅之地,小國寡民,數萬軍隊就足以縱橫遼東,宛若人之手掌,緊握而用。”

“而入關後,拳頭變成各個指頭,不僅要鎮守各省,還得出兵打仗,若是順利之時還好……”

話已至此,祖大壽就不再言語了,沉默起來。

兄弟子侄們一個個也臉色難看。

“大哥,那咱們祖家?”

祖大弼抬頭,認真地問道。

“隨波逐流吧!”

祖大壽嘆了口氣。

“可惜,吳三桂死了。”

祖大樂略顯渾濁的眼眸中泛起一些無奈:“不然的話,有他的關寧軍為靠山,咱們也不會那麼糾結。”

“吳三桂怎麼就死了呢?”祖洪澤等兄弟,對於這位表弟的死,也是萬分不解。

內城的另一角。

祭祀祖宗之後,範永鬥等八大皇商,再次聚集起來。

作為商人,以及內務府的家奴,他們的訊息極為靈通,顯然已經知道明軍動向。

七月初十,明軍的援軍及糧草到了,立馬就選擇北進,跟隨著運河,到了德州。

而到了七月十五號,怕是已經抵達了南皮,聚集滄州近在咫尺。

而滄州到天津衛之間,只有兩縣的距離,到時候不要說是威逼京畿,而是輪到京城失陷了。

“朝廷是絕不會守北京的。”

范文程一錘定音,一開始就發言道:“北京外城長達數十里,就算是站滿人,也得二三十萬之數,北京城沒有那麼多人。”

“那怎麼辦!”王登庫也急了,臉色漲紅:“家裡的錢財也都運至了關外,宅院地契也沒人要了,這些損失算不了什麼。”

“唯獨咱們安家立命的飯碗,如今也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也滿臉苦澀。

八大皇商之所以起來,不就是佔據了位置優勢,可以將滿清劫掠的金銀珠寶變賣為糧食,度過了缺糧的饑荒時期。

外加明人的優勢,收買守將,摸清軍情,順便大肆購買火藥、鐵器等,為大清的入關立下了汗馬功勞。

就連征服察哈爾蒙古,也是他們提供了地圖和訊息。

所以,他們這些人才得進內務府,獲得經商特權。

如今他們已經位列皇商,一旦滿清退出關內,明廷肯定不會放過他們,抄家是一定的。

而構建起來的龐大經商網路,也會斷絕,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們這些八大皇商,能守得住手中的利益嗎?

“能夠進一次,就能進了第二次!”

範永鬥沉聲道:“與蒙古通商,也得要咱們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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