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這件事,說是說不清楚的。

最後,劉牧樵只能說,“我的技術不平衡,有的練得好,有的還沒練習過。譬如,清創縫合和徒手止血,還有開腹——不不,開腹你看過,很糟。不過,下一次,可能就不那麼糟了。”

胡伯龍沒聽太明白,大致上的意思理解,你就是清創縫合和徒手止血厲害,其他的都不很行。

不是不很行,是很不行!

“今後,你想在外科上有所發展,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多練。好了,這個患者,關腹,就是你的事了。哦,對了,譚毅,你指導他。”

胡伯龍走了,手術到了這個步驟,他不會再關心了。

譚毅做了最後的腹部探查,沒發現新的損傷,就把關腹的任務交給了劉牧樵。

劉牧樵接下關腹的活計,做得很辛苦,一針一線,很生疏,針距、針的深淺,一路縫下來,慘不忍睹。

劉牧樵的技能就是這樣,清創縫合,他的縫合很標準,而現在的關腹,雖然也是縫合,但就這麼奇怪,一個典型的生手。

劉牧樵自己都看得頭皮發麻。

不用說,病人今後看著自己的傷疤,一針長、一針短,一針密,一針疏,一定會知道,這必定是實習生縫的。

譚毅真的後悔讓劉牧樵關腹,用去了大半個小時倒是小事,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很擔心引流條沒有到位。

劉牧樵也不滿意。

患者現在的情況還算好,血壓到了9060mmHg,心率106次分,呼吸22次分。

下了手術檯,譚毅還在埋怨,下次你別動手了,引起糾紛怎麼得了。

蔣薇薇不同意譚毅的說法,她爭辯,“誰都有一個過程,這是第一……二次,人家成長總得有個過程,對麼?”

“你不懂,他根本就沒必要掌握外科技術,見識見識病種,最多看看我們手術是怎麼進行的就行了,沒必要親自動手,他今後要回神經內科的。”譚毅說得很實在。

蔣薇薇爭辯道:“多一門技術,多一門本領,技不壓身,他既是神經學專家,又是外科專家,你說,那多有意思啊!”

“你傻啊,外行話!一個人,哪裡可能做幾個學科的專家?”

“怎麼不可以,全科醫師!”

“你又說外行話了,全科醫師能和專科醫生比嗎?全科醫師樣樣都懂,但是,他們並不精通。一個醫生,對一兩種病精通就非常了不起了。”

“可人家劉牧樵不,他不是精通兒科嗎?不是精通針灸推拿科嗎?不是還精通神經內科嗎?再精通一下外科又有什麼不可以?”

蔣薇薇護著劉牧樵,強詞奪理。

“他能精通外科?要是他做到了,我做他兒子!”譚毅發誓。

“做誰的兒子?”剛好到了醫生辦公室,胡伯龍聽見了。

“主任,你不知道,你說要他關腹,他關什麼腹,你哪天看看病人的傷口,我不都不敢描述了,比其他實習生還差。”譚毅說。

“不會吧,我看過他清創縫合的傷口,不錯呀!”胡伯龍說。

杜小平也說:“我也見過他的清創縫合的傷口,很漂亮啊。”

“哎,你們就不信,我是終身難忘!或者說,刻骨銘心!”

劉牧樵自己也沒弄明白,我在清創縫合的時候,縫皮沒一點問題呀,但是,縫腹腔,怎麼一點也不行?

手機響了。

神經內科有急診。

他說了聲,就出門去神經內科了。

見劉牧樵出去了,譚毅說:“老胡,我總覺得劉牧樵有些怪怪的,這手術能力,一時好,一時差,你說他有的練得好,有的練得差,這還是不能解釋呀。我也看過他的清創縫合的縫針,很漂亮,可是,今天手術檯上,那,生疏得我想打人。”

“本來他就奇怪,誰能解釋他?按理,神經內科,還有針灸推拿,兒科,他都不正常。別議論了,他,是一個怪才。他厲害,不能否定,很多方面,他又是菜鳥,也不能否定。不過,今後,胰腺手術,還有大出血手術,你們記著帶他上臺,他徒手止血能力,似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