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是宋靜雅的尺寸,對宋靜姝而言大了許多,但眼瞎只能湊合一下。

盧氏扶著她出來,王婆皺了皺鼻子:“阿雅娘,你這給姝娘塗了什麼,味道也太沖了!”

嫁衣是照著林水英的尺寸做的,夾絨繡鴛鴦的正紅小襖,穿在林水瑤身上明顯寬大了許多,可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

“這是習俗,能去晦氣!”盧氏編了個藉口,遮掩過去。

王婆聽罷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牽過宋靜姝,又囑咐了盧氏等會兒不要說代嫁的事,等到了段家她自己去會解釋,罷了扶著宋靜雅走出小院。

因為要翻山越嶺,花轎不方便,就派了一匹幫著紅花的毛驢。

段家大郎與宋長田夫婦道別,迎親的隊伍就開始返程。

到達段家後,王婆抱著雙腿凍僵的宋靜姝下來,由她攙扶著步步挪向屋內。

段家是大戶人家,前來參加喜宴的親戚滿滿的擠了一屋。

來到堂屋裡,段老二已經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段婆子讓段大郎將段老三從房裡攙扶出來。

很快,一位羸弱慘白的少年被扶了出來,紅色的喜服映得他面上更無血色。

他便是段錦,宋靜姝的丈夫。

宋靜姝很快手中就被塞了紅綢,被催著去拜天地。

起先都還正常,但到夫妻對拜時,宋靜姝身上濃烈的香味刺激著他的鼻子。

段錦劇烈咳嗽起來,段婆子想將他扶下去,卻被制止了堅持著完了禮。

但還未站穩,就一頭向後栽了過去。

大郎的孩子段三寶邁著小腿跑了過來:“小叔叔怎麼又昏倒了?”

聽著語氣,段老三昏倒並不是稀奇事。

宋靜姝伸手掀了蓋頭,詫異的盯著昏死在段大郎懷裡的段老三,薄唇微抿。

方才他打噴嚏,她就意識到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刺激到了他,沒想到竟會這麼嚴重。

段大郎將段老三揹回房,抬頭掃見宋靜姝,傻了眼。

在場的人都沒見過宋靜雅,但他去下定時見過的,眼前這位根本不是她!

但他並沒有聲張,叫上段老二和段老四,將段老三抬進西屋。

幸而村中的郎中也來吃酒,跟著一起去診斷。

段婆子讓老二、老四的媳婦與閨女段芳招呼親戚,段老爹陪客,招呼王婆與宋靜姝一起去西屋。

郎中給段老三燻了藥,掐了人中,他很快就醒來了。

一睜眼就見新娘子跟著走進來,小姑娘白白淨淨的,面露稚氣,一雙黑白分明的清瞳裡透著靈氣。

只是,太瘦了!

宋靜姝身上的那股刺鼻的香味再次傳來,他揉了揉鼻子。

段婆子奔到床邊,神色焦急:“老三,你沒事吧?”

郎中扭頭看了看宋靜姝:“老三,你是不是被新娘子身上的香味刺激了?”

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宋靜姝,王婆面色一變。

可不要段婆子覺得不吉利,當場將人給退了。

宋靜姝向後退了幾步,一下跪了下來。

段婆子沉著臉:“有什麼好跪的,還不快去快去洗個澡。傻愣愣的站在這,不要將老三的病情刺激重了,不然以後可又得你去忙!”

她嘴皮子很會厲害,就連她的親兒子也是在她的唾沫星子下長大的,除了體弱的段老三。

王婆見了就要將宋靜姝扶起來,但她執意跪著,抬頭堅定的看向段婆子:“兒媳還有件事情要跟娘說清楚。其實……我並不是宋靜雅,而是她的妹妹宋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