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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舟輕輕叩響林靜然的門。這是第六次,前五次林靜然都沒讓他進門。孟小舟裝出痛苦萬分的樣子,徹夜坐在林靜然門前,那些個夜晚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得最多的還是跟林靜然在一起的日子。孟小舟現在才明白,失去林靜然是他一項重大損失。不只是他現在需要林靜然幫忙,關鍵是孟小舟失去了愛情。自從跟瓊上床後,愛情便成為一種奢侈,成為一個記憶裡的符號。很長時間,孟小舟都覺得自己是不需要愛情的,沒有愛情的生活照樣可以過得滋潤。瓊教會了他許多,但也從內心深處徹底把他對愛情的信任感打碎了。
瓊不止一次說,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重要的是**,**的和諧才是生命最本質的和諧。孟小舟相信了,他也自信跟瓊的**是和諧的,遠比跟林靜然在一起要縱情,要快樂,要瘋癲。可在某一天,他在加州的家裡發現羅斯跟瓊交纏在一起,眼中完全沒他這個中國人。這便讓孟小舟大吃一驚,原來外國人眼中的和諧竟是這麼一種狀態!他怕跟羅斯吵,他在美國做了許多對不起自己國家的事,包括將鄭達遠還在實驗中的資料交給美國人,而最終讓美國人的科研成果比鄭達遠早了半年。還將騰格裡沙漠地下水資源的情況私自洩露,換取了一頂美國加州某大學的博士帽子。這些事兒羅斯都知道,但羅斯從來不說,不說就意味著羅斯有更大的目的,所以羅斯跟瓊**他就不能說。
孟小舟現在有點醒悟,毀滅什麼都不能毀滅靈魂,他在美國的幾年彷彿打了一場毀滅戰,除了破滅的那個發財夢,孟小舟還丟失了靈魂。這些全都藏在他心裡,見不得陽光。現在,他必須重新振作,必須為自己灰暗的人生搏一搏。
林靜然出其不意地開了門,望著門外有點可憐的孟小舟,問:“你怎麼還不走啊?”
孟小舟嘴唇動了動,目光楚楚地盯住林靜然:“靜然,你讓我進去,我有話跟你說。”
“站在這說好了。”林靜然剛剛洗完澡,粉色絲質睡袍裹著她豐腴的身子,美麗的脖頸裸露著,一頭溼發垂在肩上。這個夜晚讓她別具了另一種光芒,縹緲而又極盡性感。一股幽香從門裡飄出,孟小舟忍不住猛吸幾口。
“靜然……”孟小舟像是一個為愛情深深懺悔的男人,叫著林靜然的名字,整個人很快陷入到痛苦中。
林靜然笑笑,她在嘲笑這個男人的演技。“要是沒事,我關門了。”
“別,靜然,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孟小舟忽然伸出手,想攬住林靜然的雙肩。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或者是在情急中忘了掩飾。被林靜然猛然開啟他的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還不能這樣。“靜然,我是來向你懺悔的……”
“對不起,我沒時間。”林靜然砰地關了門。孟小舟再敲,門裡就沒有動靜了。
孟小舟不甘心,隔著門說:“靜然,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知道,你不會幫我,可我還是想把這話說出來。”過了一會,他又說,“靜然,你告訴我,會幫我嗎?”
屋內的林靜然慘然地笑了笑,白日的一幕浮現眼前。
沙漠所的班子調整遠比周曉哲想得要複雜,篩選的名單剛剛提到會上,就引來激烈爭辯。爭辯的核心是龍九苗到底是不是最合適人選?一派意見認為,目前的沙漠所除了龍九苗,還沒誰更能勝任此項工作。龍九苗當了十年副職,對工作兢兢業業,雖說沒有特別突出的成績,但主要原因是有鄭達遠在,鄭達遠太突出,所以顯得別人都缺少成績。另一派馬上反駁,一個學者出不出成績跟別人的存在沒有必然關聯,鄭達遠能出成績,龍九苗為什麼不能?況且龍九苗當副職搞配合可以,統攬全域性,他的能力弱了點。周曉哲一開始沒弄清他們為什麼爭得這麼厲害。他仔細地研究了爭論雙方的力量,這才忽地明白,原來龍九苗這個人在這兒只不過是個符號,跟前幾次爭論其他問題一樣,爭論的核心是兩派到底誰說了更具權威?而對具體的當事人,反倒失去了他存在的意義。
周曉哲有點喪氣,他不想攪到這種爭鬥中,但不攪進去你就只能永遠當看客。爭論最後不了了之,會議主持者說,這事先放放,下去再做調研。
一個學術單位配備領導都如此複雜,其他單位呢?專家出身的周曉哲算是領教了人事的複雜。
看來龍九苗是沒戲了,問題是周曉哲對孟小舟這人吃不準,把沙漠所交給他周曉哲還真有點不放心。周曉哲再次問林靜然:“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能力?”
林靜然這次沒回避,她把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周曉哲沉默了一會,說:“好吧,小林,你的意見很重要,我會認真考慮的。”
下班後林靜然走在路上,猛地就讓孟母給拽住了,孟小舟的母親歐陽老師等在她回家的路上。歐陽老師將她拉進一家麵館,還未說話眼淚先下來了,她邊哭邊把自己的難過說了出來。
孟小舟自從回國後,性格發生了巨大變化。他多疑、暴躁,變得令人不可捉摸,尤其對父母的態度,更是發生了驚天逆轉。林靜然靜靜地聽著,驚得說不出話。
歐陽老師抹去臉上的淚,很難為情地說:“靜然,阿姨知道對不住你,可阿姨就這一個孩子,這麼下去,還真不知道會出啥事兒。”
林靜然靠在門後,孟小舟還在門外一口一個靜然地叫著,林靜然忽地開啟門,扯上嗓子吼:“你這個禽獸,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