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想讓你進來。”

“閉嘴!”

他像是忍無可忍地低斥了我一聲,將我被扯的亂七八糟的睡衣整理好,隨即就要把我從他腿上抱開,我見狀纏住他不放,直白地問道:“為什麼不肯做?你不想要嗎?但你頂著我。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我和很多男人做過,你嫌我……”

“髒”字還沒說出口,沈年便再度封住了我的唇。

憤怒、壓抑,和剛才柔情似水的深吻截然不同。彷彿我的話觸犯到了他的禁忌。

他的眼睛裡蘊藏著我看不懂的情愫,炙熱得像是要把我焚盡。

我睜著眼與他對視,一下覺得有些冷,我垂下眼簾,抱緊了他。

長長的一吻結束,我伏在他的肩頭輕喘,我不再提想和他做的事,他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點起一支菸說道:“下午夏嬌嬌找到了我。”

我抬起臉看他,他一邊緩緩吐著灰白的煙霧一邊說:“她說葉疏朗也在場。”

“我媽叫他去的。”我跟他解釋道。

他點了點頭,“是嗎?”他把煙伸到車窗外彈了彈,彈掉一小截菸灰後他把煙放在唇邊,露出今夜我見到他以來的第一個笑:“夏嬌嬌說你們兩個很親密。”

我盯著那燃著的半支菸,從容不迫地回道:“沒有我和你親密。”

“……我和你?有多親密?”他似笑非笑地表情真是讓我心神盪漾。我控制著自己想去拿煙的念頭,低著眉眼看他,用自己都不敢聽的魅惑的嗓音說:“親密到,可以把你喜歡的姿勢都用一遍。”

沈年默然地盯著我,一口氣將剩下的煙吸盡,他把菸蒂隨手扔掉,手猛地扣著我的後頸就堵住我口,煙渡進我的口鼻。

我抓緊他胸前的衣服。悶悶地嗆了兩聲,很快便貪婪地與他唇齒糾纏。

大約是親的次數多,親的又狠,唇瓣傳來輕微的刺痛感。他用牙齒輕咬了下我時,我微弱地呻吟了一聲,他移開唇,染著慾望色彩的眸子掃了眼我的唇,他眉頭微動,偏頭避開我的吻。低聲道:“夠了。”

儘管我對他猶如罌粟迷戀,可他說“夠了”,我也就剋制著不再亂動。

待到兩人高升的體溫都逐漸恢復正常,我才平靜地又問他:“你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不用問他怎麼知道我住顧簫這兒,也不用問他怎麼知道顧簫住這兒,他想查,簡直易如反掌。

我關心的只有他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問:“要是我沒發現你,你是不是就走了?”

沈年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反而來問我:“凌晨三點。怎麼不睡覺?”

“睡了一覺,醒了。”我看了看他的臉色,不太好,遲疑著問:“你沒睡嗎?”頓了頓,我又問:“你來了多久?”

沈年顯然是不想理會我的任何問題,他的手順著我的大腿下去,握著我的小腿肚把我的腳抬了起來,他偏頭看我腫起的腳踝,詢問道:“換過藥了?”

“嗯。”我應了一聲。

他微涼的指在我的腳後跟處摩挲。有些發癢,但更多的是心悸。

他於我的每一個觸碰,都讓我的血液沸騰。

我忍不住想把腳放下,可他卻攥住,抬眼看我:“疼?”

“不……”話沒說完,他面色冷寂地捏了下我腫起的腳踝,我疼的僵了一瞬,他要笑不笑地:“疼?”

我喉頭哽塞了下,仍是說:“……不疼。”

“看來我應該拿一面鏡子給你,讓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表情有多扭曲。”沈年不冷不熱地說著,把我的腳放在座椅上,我眼睜睜看著他脫下我的鞋,手開始給我的腳按壓輕揉。

他的動作意外的溫柔,力道也恰到好處。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

他略微垂首,眉頭習慣性地輕蹙著,時而眨動的睫毛又長又翹,看起來很認真的模樣。

我不經回想起幾次遇見他,冷酷的、刻薄的、嘲諷的、還有溫柔的。他的性格真是應了“陰晴不定”這個詞,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所以陸可盈才會說,讓我見了他離他遠一點。怕我死在他手上。

但我怎麼捨得離他遠一點。

我出神地盯著他的側臉,冷不丁聽見他說:“明天中午十二點,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