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簫開啟我頭頂著的車門,我不看他。甕聲甕氣地說:“我要回家!”

顧簫一個字也不說地鑽進來半個身子,把我從座椅上扶起來抱著下車,然而我一轉眼看到的不是醫院而是他的別墅。

“不是必須去醫院嗎?”我靠著顧簫的肩,氣虛地說。

“媽的你不讓去我去了你明天好了不打死我?”顧簫一口氣蹦出來一句話,然後冷著張臉抱我進了門。我讓他先把我放客廳沙發上歇歇。他理都不理我就大步跨上樓梯。

我本來是疼的一點兒力氣都沒了,但見他這麼做,嚇得手指又扣住了他的脖子,抖著聲線說:“你抱緊了,別把我摔了。”

顧簫腳步停了停,垂眸冷冷地掃著我,我閉上嘴,他把我抱進房間。

躺在柔軟的床上第二秒,我彷彿就覺得疼痛減少了一點兒,但第三秒。顧簫的手指無情地按下來,疼痛瞬間就加劇,猛烈的像狂風驟雨。

“媽的你找死啊!”我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蜷起雙腿側躺著,疼得直喘粗氣。

“呵,我找死。”顧簫譏諷地衝我嗤了一聲,轉身出了門,但很快他又拿著一杯水和幾片藥走了進來,“吞了。”他硬邦邦地吐出這兩個字,把水遞到我面前。

我瞄了一眼:“你要毒死我?”

顧簫沒好氣地瞪我,把水放床頭櫃上,托起我的腦袋把三片藥硬塞進我嘴裡,在苦澀蔓延開來後他才又拿了水餵給我,我連著喝了好幾口才沖淡苦味兒。

我砸吧了下嘴,蹙起眉:“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我要真故意我就不給你吃藥。疼死你算了。”顧簫砰地把水杯擱下,一伸手扯過被子要給我蓋上,他目光觸及我穿的衣服,“穿的那狗雜種的?”

我嘆了口氣,“你能不能換個說法?”

顧簫從容地改口:“穿的那雜種狗的?”

我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他也沒什麼表情地回看我。半晌,我撇開臉說:“把被子給我蓋上,我睡了。”

“睡?你還睡得著?”顧簫扔了被子,拿了旁邊的凳子坐下,“你把你這兩天都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都幹了什麼一五一十地跟我說說。等你說完我再跟你說說我的。你說。”

“你審問犯人?”我盯著天花板:“你又不是警察。”

顧簫要笑不笑地:“不肯說?那看樣子就是一直跟那雜種狗在一塊兒了?是他綁你去的還是你自己去的?”

“你別問了。”我頭疼地閉了閉眼。

“我別問了?我他媽怎麼能不問!”顧簫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聲線也陡然拔高了好幾度,他盯著我憤怒地說道:“我他媽讓你天黑前回來,晚一分鐘我就報警。結果你他媽不僅天黑沒回來,第二天也不見人影,打個電話都他媽沒人接。要不是怕媽知道這事兒。我早就打110了你信不信?”

我說:“我信。”

“信你大爺!”顧簫指著我的鼻子,“我跟你說顧笙,你要不是跟我一個媽生的我都想抽死你!”他表情猙獰五官扭曲,邊說“我都想抽死你”時還邊磨著牙,憤恨地語氣令我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假。

他說:“是不是你自己去找的他你說!”

“事情都過去了,你知道這個還有意義嗎?”

“有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要是那雜種狗綁你去的,我明兒一大早就找個殺手乾死他。”

我看他不是在開玩笑,就問:“那要是我自己去找的他呢?”

顧簫陰沉著臉不說話,但我要說。“是我自己去找的他。我跟他還有幾個人坐一起喝酒,不小心喝多了我就睡著了,一直睡到今天晚上九點才醒。睡醒了我就給你打電話準備回來了,結果你在電話裡說的話把他惹惱了,他才把我強留在那兒等著你去。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你當我瞎?”顧簫斜睨著我,“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你自己低頭看看你腿上,你自己看看。”

我沒動,我不用看也知道我腿上都是痕跡。有沈年發了狠掐出來的,也有他吻出來的,不止大腿,我身上到處都有,連大腿根裡也一樣。

“他故意的,想讓你看見把你激怒,你對他動手了他就能一個不小心防衛過當弄死你。”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半真半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