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高錫憤怒的根源,李延慶一清二楚,攤了攤手道:“我只是提出了法子,朝廷採用自有朝廷的道理,而且淮南如今局勢糜爛,就算我不提,朝廷遲早也會以此法徵集軍糧,你何必與我來爭論?”

高錫怒極而笑:“哈哈,好,販鬻官爵之事我暫且按下,那你私自向朝廷進諫,卻不透過我這個判官的許可,又該如何解釋?”

李延慶不以為意地抖了抖長袖:“向朝廷進諫是馬知州一力做主,與我何干?”

“你...”高錫憤然起身,右手食指顫抖地指著李延慶:“你簡直厚顏無恥!”

判官略壓推官半級,來李延慶這撒野高錫自然沒有壓力,但馬崇祚可是從五品的刺史,高錫可不敢在知州面前放肆。

李延慶也站起身,冷然道:“高判官你若是再胡言亂語血口噴人,我這推官衙門可就不歡迎你了。”

高錫直面李延慶,眼中冒出怒火“不歡迎我又若何?這推官衙門我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請便。”李延慶正了正衣領,越過高錫離開耳房,丟下一句:“我有公務在身,就不多陪了。”

高錫追出耳房:“無恥之徒,不配與我同衙為官!”

呵呵,無能狂怒罷了,明知我朝糧草急缺,卻還抱著自己那點可憐的優越感不放,朝廷若是沒了,你哪還能為官......李延慶壓根就不在意高錫的狺狺狂吠,心底對高錫的最後一絲好感也盡數消散。

李延慶離開推官衙門,去見知州馬崇祚,確保販鬻官爵之法順利開展。

還沒進知州衙門,馬崇祚就急匆匆地從衙門出來,身後還跟著婁斌。

“馬知州。”李延慶恭敬地行了一禮。

“啊,李推官。”馬崇祚面露驚訝:“高判官不是去你那了麼?”

“不必理會他,只會狺狺狂吠的無能之輩。”說著,李延慶注意到了馬崇祚身後的婁斌,對他微笑道:“有勞婁孔目了。”

馬崇祚轉過身,看了眼婁斌:“推官啊,你有個好部下。”

“婁孔目向來得力,足可委以重任。”李延慶誇讚了婁斌一句,又塞給他一個重任:“我與知州有事相商,你先回推官衙門,高判官還在衙內,去將他打發走。”

“是,下官這就去。”婁斌自以為被推官青眼有加,自信滿滿地去對付高錫。

片刻之後,李延慶與馬崇祚落座公廨內。

飲了口僕役奉上的涼茶,李延慶問馬崇祚道:“販鬻官爵的告示是否張貼出去了?”

“本來是要貼出去,可聽到高錫去你那鬧事,就耽擱了。”馬崇祚接著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派人張貼出去。”

腦海裡浮現婁斌離去的背影,李延慶胸有成竹:“待到下午,應該就有好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