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身上、頭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了,但禧貴妃還偏不許她們隨便挪動身子。

偶然有人受不住了活動一下,被她看見了還要訓斥道:“本宮在這兒說話,你亂動什麼?你是不是閒散管了?半分規矩也沒有?”

說著還懲罰那個嬪妃在雪地裡罰站一個時辰,第二天一早她就病倒了。

禧貴妃這樣折騰了三天,東六宮的病氣一個過給一個,等天氣晴好,大家恢復了給沈辭憂請安後,東六宮能來的嬪妃卻是寥寥無幾。

沈辭憂覺得奇怪,於是讓佩兒私下裡去打聽一番。

這才知道禧貴妃在東六宮自治的時候搞出了這樣的么蛾子來。

於是在次日請安的時候,她便對禧貴妃說道:“這兩日禧貴妃日日都要召集東六宮的嬪妃去你宮裡說事,也不知道你是有什麼大事要日日跟人聒噪上好幾個時辰。本宮覺得悶得慌,也想聽聽,你可也跟本宮說上一說?”

禧貴妃道:“不過是些日常的瑣事,說給皇后娘娘聽,只怕皇后娘娘會覺得無聊。”

沈辭憂笑,“不會,你說給本宮聽,本宮怎麼會覺得無聊呢?這樣吧,等下她們散了,你就坐在這兒跟本宮說,什麼時候你說夠了,你什麼時候再回宮。”

說著一揚手,命眾人退下,兀自品茶看書,是不是揚眉看一眼發愣的禧貴妃,“說啊?你不是很喜歡說?”

禧貴妃明顯不豫,但卻也不好發作。

沈辭憂讓她說,她便隨便挑了個話題就開始說起來,“還有幾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的,這是娘娘立後之後過得第一個生日,皇上肯定會給娘娘大操大辦的。”

沈辭憂沒有理會禧貴妃,反倒看著佩兒索道:“所以本宮跟你說了,這樣烹出來的茶味道不好。只是現在冬日沒有露水了,寒霜又難得,莫不然去把夏天存下的露水啟開吧?不然等皇上來了,這茶肯定是不合口味的。”

佩兒道:“還是娘娘心細,咱們夏日裡存下的露水極多,現在都在冰房裡面凍存著呢。奴婢這就去把它們起出來一部分,泡茶後孃娘再嘗一嚐鮮味。”

禧貴妃見她和自己的僕人說話說得起勁,壓根就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於是就閉了嘴。

怎料她才收聲,沈辭憂便看向她,“怎麼不說了?本宮讓你停了嗎?”

禧貴妃道:“可皇后娘娘在跟您宮裡的奴才說話,壓根就沒有理會臣妾的意思。臣妾還要說什麼?是說給自己聽嗎?”

沈辭憂冷笑,“你召集東六宮嬪妃聽你說事的時候,不也是自己這張嘴叭叭個沒完,不用別人說話,你也能滿滿當當說夠兩三個時辰嗎?為何對著本宮就不可以了?本宮理不理你是本宮的事,你說不說,可就成了你的事了。”

禧貴妃知道沈辭憂這是又在找她的茬了。

她吞下這口氣,索性開門見山地問道:“皇后娘娘這又是為了替誰出氣?臣妾怎麼說也是貴妃,臣妾跟自己東六宮的嬪妃說兩句閒話都不可以嗎?”

“可以,但讓整個東六宮都過了病氣,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沈辭憂肅聲道:“她們病了,就得看病。看病就得花銀子,多出來的就是後宮的開支。後宮開支多了,太后要問責的就是本宮。你自己是個話癆,管不住自己那張嘴,最後卻要本宮被太后責怪,你覺得這事兒妥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