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憂看不到眼前的路,只在李墨白的攙扶下一步步試探著向前邁著步子。

兩個人貼得很近,沈辭憂小聲跟李墨白嘀咕道:“皇上,為何他們要你萬歲,要我千歲?我若只得千歲,那我去了,你豈不是要孤獨九千年?”

李墨白牽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攥緊,“大喜的日子別說晦氣話。誰也活不了千歲萬歲,但你陪伴在朕身邊的每一天,都抵過朕獨自在這世上徘徊千百年。”

什麼都不怕,就怕直男說情話。

沈辭憂偷笑著,在李墨白的牽引下一步步走上臺階,終於立在了金鑾殿正門前。

喜娘遞上喜挑子來,李墨白便挑開了沈辭憂的喜帕。

從來立後都沒有這樣的規矩,即便有,這些民間的嫁娶習俗也都是在洞房裡帝后自己私底下完成。

李墨白把這些流程都搬到了明面上,就是要讓文武百官可天下百姓都看看,自己有多寵著沈辭憂。

喜帕掀開後,是沈辭憂那張白皙精緻的臉。

李墨白凝眸於她,感慨良多。

還記得第一次對她有影響,是她在潛入尚書府,為了完成任務,所以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他那時動了大怒,真恨不得即刻讓人將她拖出去處死。

不過看見了她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睛,他便沒有那麼計較了。

卻沒想初見至今,一晃,已經快過去了三年的光景。

那個從前在他口中被叫做瘋婆娘的女人,如今是他一雙兒女的親孃,是自己的皇后,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妻子。

想到這,他不禁覺得眼眶有些酸澀。

禮官在宣讀完立後的詔書後,對沈辭憂恭謹道:“皇后娘娘,還請您跪接聖旨。”

李墨白則攙了她一把,“皇后有著身孕,便不必跪了。”

於是沈辭憂就這般端然立著,雙手奉於頂,畢恭畢敬地結下了屬於她的皇后金冊金寶。

前幾天,佩兒教了她無數次謝恩的說辭,還刻意寫下來讓她熟背。

但到了這緊要時候,沈辭憂卻將那些說辭忘了個乾淨。

只道:“臣妾多謝皇上,多謝太后。”

如此簡單,惹得堂下朝臣們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著皇后失禮。

李墨白卻不以為意,只道:“皇后免禮。”

沈辭憂抬眸看著她,鬼靈精怪地衝他吐了吐舌頭。

李墨白見此,臉上的笑意更甚。

原本封后大典還有許多繁瑣的流程,但是李墨白卻以沈辭憂有孕辛苦為由,將他們一一省去了。

於是乎,這場封后大典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像是應付差事一樣結束了。

旁人都說,這皇上看起來跟皇后也沒有那麼情深,連這樣體面都不肯給全皇后。

但只有他們彼此知道。

只要兩個人的心緊緊貼在一處,旁的事,便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