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告訴沈辭憂,沈家的覆滅其實和李家有脫不開的關係。

但是此刻時機還沒成熟,他說出來,沈辭憂也不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於是便忍了下來。

其實沈辭憂知道了又能如何?

她足夠信任李墨白,就算這件事當真是李家對不起沈家,那話說穿了,也只是先帝對不起原主的父親,和她有什麼關係?

“你吞吞吐吐的,若是有些話還沒考慮好該怎麼說,就先緩一緩,不用急著說。長姐才回來,累了這好幾個月只想好好歇一歇,你且退下吧。”

如此,梁王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拱手一揖告退。

離開永安宮後,他本是要直接去尚書房的,卻在半路上遇見了吳世匿。

吳世匿揮揮手與他打招呼,“梁王殿下好呀~~”

梁王已經忘記了關於吳世匿的其他事,他只記得吳世匿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對他也顯得格外親暱,“吳院判,您這一路上也辛苦了。”

“不辛苦,哪有梁王殿下辛苦呀?”吳世匿壓低了聲音,笑容有些詭異,“梁王殿下可真是好能耐,此刻都能安排到佛寺裡去,還能讓戶部尚書來替你背這個黑鍋。你這手段,當初的彧公子也不敵你十分之一呢。”

梁王心室一顫,凝眉沉聲道:“吳院判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你聽不明白?”吳世匿冷笑,“我自問對自己的醫術有足夠的自信,你的腦子我已經治好了,你不單不是個智障,你還比尋多正常人都聰明得多。你能做出這樣的事兒,卻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你在跟我開玩笑?”

梁王警惕地環顧四下,愈發謹慎道:“我不知道吳院判聽了什麼閒言碎語,也不知道你跟我說這番話的意圖是什麼。”

“總之我不太能聽得明白你話裡的意思,這些話也不好在皇宮內院裡說。不知我可否有這個榮幸,能請吳院判今夜出宮去吃一頓酒?”

吳世匿挑眉頷首,“正說呢,跟著皇上南巡了幾個月,最想的還是醉仙樓裡面的陳年佳釀。”

“好,那今夜便在醉仙樓不見不散。”

等到入夜,梁王去醉仙樓包間赴約的時候,卻並沒有見到吳世匿的人。

他獨自一人點好了酒水,靜候吳世匿的光臨。

但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到個人影。

他有些不耐煩了,正要離去之際,忽而一隻鴿子從啟開的菱窗裡撲騰進來。

它的腿上綁了一張紅色字條,十分顯眼:

’人多眼雜,不方便說話。請城西郊野相見。‘

於是梁王便將這張字條焚燬,趕去了城西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