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王到達了約定的地點後,發現吳世匿已經提早在此地恭候他多時了。

他今日和往日的裝扮有些不同,穿得是深色的長衫。

平常見他,總是一身或青或藍的衣裳加身,所以一時梁王卻沒認出他。

他回眸,手中依舊拿著那把他常拿的摺扇,衝梁王舒然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在醉仙樓空等了我那麼久。”

梁王道:“無妨,總歸是我宴請你,你覺得什麼地方合適,那咱們就去什麼地方。”

他走到吳世匿身旁,在一個石稜上坐下,“今日你尋我來,是要與我說什麼?”

吳世匿挑眉看他,“便是在宮中還沒有說完的那件事。你難道就不好奇嗎,我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梁王十分謹慎,明知故問道:“我壓根就聽不懂你說的話。你是在懷疑我?你覺得皇上在佛寺遇襲之事,和我有關?”

吳世匿將手中摺扇撐開,扇了扇風,“嘖嘖,你自爆了。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皇上在佛寺遇襲的事兒,這件事兒,皇上也瞞得密不透風。”

“我......我是......”梁王愈發結巴,“我是聽長姐說的,不行嗎?”

“梁王,事已至此,你還要在我面前說假話嗎?”

吳世匿忽而用摺扇抵著他的脖頸。梁王這才發現,那摺扇的扇面竟然是用削薄的鐵皮做成的。

當下只要吳世匿手上一用力,那麼他的喉管就會被鋒利的鐵皮所割破。

他不敢輕舉妄動,將頭昂起來,問道:“你要做什麼?你如果懷疑我,大可以將你的懷疑告訴皇上,而不是私下裡叫我來,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

“你用這把扇子抵著我做什麼?你想殺了我?”

梁王的手悄悄縮排了袖子裡。

吳世匿知道,他在西涼的時候,無論是王喜還是李錦肆,都教過他用暗器的功夫。

於是道:“你覺得是你拿出暗器襲擊我的速度快,還是我手起扇落,將你頭顱割下來的速度快?”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間又添了幾分森然,讓梁王不寒而慄。

印象中,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醫者罷了,可看他今日持扇的力道,便知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在吳世匿的脅迫下,梁王只好老實交代,“是,那件事是我做的,我是要讓李墨白他血債血償!他李家殺了我沈家全家,我為何不能報復他?”

吳世匿道:“你可以找他報復,但是你不該不顧及你長姐的性命。”

“你明知道她出入都和李墨白在一塊兒,你這樣動手,萬一傷著了你長姐,可當如何?”

“不可能!”梁王篤定道:“李墨白再不是個東西,但是他對長姐的好都是真心的,這一點我感覺得到。”

“所以一旦發生了危險,他一定會拼了命的護著長姐,不會讓長姐有一丁點的意外。我也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在那個時間選擇讓人去暗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