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不不沾親不帶故的,面對生死這樣的大事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如何將自己撇清關係,反倒處處為了對方著想。

沈辭憂原本的想法是,她二人若互相攀扯剪不斷理還亂,自己就罰她們一人三十大板,然後再丟去辛者庫服苦役。

可見到此情此景,她心下不免動容。

這二人,原也沒壞到根上去。

“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何你們偏要算計我?我得罪過你們嗎?”

佩兒道:“你是沒有得罪過我們,可因為你,羅公公把原本應該你做的活全都安排在了我們身上。我們累死累活的,中午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偏你輕鬆,仗著自己生了張漂亮臉蛋,在御前拋拋媚眼賠賠笑,就能風光無限!”

“你這邏輯我聽不太明白。”沈辭憂被她的話給氣笑了,“讓你們調班的是羅公公又不是我,何以你們滿腔的怨氣不對著羅公公撒,反倒要撒在我身上?”

琦兒神色暗淡道:“若沒有了你,我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些。憑什麼啊?都是宮女,憑什麼你就能處處得臉,而我們卻要因為你的得臉而成為人下人中的人下人?”

她二人以為自己死定了,索性將心裡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這樣直言不諱的性子,倒和沈辭憂有幾分相像。

“往後別再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了,我只饒恕你們這一次,若敢再犯,別怪我把事做絕。夜深了,早點歇著吧。”

沈辭憂輕飄飄撂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要走,聽身後,是佩兒有些遲疑地叫住了她:

“你......你為何肯放過我們?”

她輕笑一聲,托腮思忖須臾,才道:“因為你們的名字,很像我喜歡的一出唱本里面的主角。”

“什麼?”

“小豬,佩琦。”

次日清晨,睡夢中的沈辭憂聽見自己房中有窸窣動靜。

睜眼後,見是佩兒和琦兒圍在她的桌案前。

“你們在做什麼?”

二人一驚,指著桌案上的酸棗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打聽過,知道你喜歡吃酸棗糕,一早去御膳房疏通了內監,取了這些來。”

沈辭憂欣喜下了榻,湊上前去拿起一枚就吃了起來。

佩兒驚訝道:“你......你不怕我們下毒害你?”

沈辭憂笑,“怕什麼?你要是智商低到連實名制投毒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那麼在這吃人的宮中,恐怕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她二人滿臉愧疚,對視一眼後齊齊向沈辭憂欠身下去福禮,“對不住,是我們目光短淺心思狹隘。原本我們做出那樣的事,如今已該被抄了家。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肯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和琦兒商量過了,往後半年的月例銀子,我們都拿來給你,以作補償。”

“自己日子都過得緊巴,就別為難自己了。”沈辭憂搭把手將她二人扶起來,又遞了酸棗糕給她二人。

見她二人不敢接,於是故作緊張道:“不會吧?你們不會真的下毒了吧?”

她二人這才連忙接過桂花糕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琦兒吃得急,噎得自己不停地打嗝。

便是那止不住的打嗝聲,逗得沈辭憂和佩兒捧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