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好一番折騰,自己是睡不著覺了。

同樣睡不著覺的還有佩兒和琦兒。

她二人躲在被窩裡將頭埋得嚴嚴實實,連大氣也不敢喘。

“皇上若是徹查此事,咱們豈不是完蛋了?”

“誰能想到沈辭憂竟然真的勾搭上了皇上?先別慌,咱們不能自亂陣腳。這無憑無據的事,誰也不能說是咱們往門前灑了油,往茶裡添了藥!”

二人正鬼祟商量著,‘吱呀’一聲,門開了。

她們戰戰兢兢將被衾掀開一角探首望去,見沈辭憂雙手抱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

她們連忙起身,尷尬賠笑道:“夜深了,你怎麼還沒睡?”

“本也是乏得很,但得了君令,再乏也得替皇上週全不是?”

沈辭憂坐在她二人面前的木椅上,目光自下而上打量著她們,“從前咱們之間有什麼過節那都是過去事,再怎麼說近來也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為何兩位姐姐突然想不通了,要尋我的晦氣呢?”

琦兒被沈辭憂這麼一乍慌了神,倒是佩兒淡定些,故作懵然道:“你說什麼呢?我倆日日苦差事都做不完,哪裡有功夫尋你的晦氣?”

“呵,那我還真得感謝那些苦差事了!”沈辭憂臉色一沉,語氣泠然道:“有那些苦差事纏身,你們尚且可以往我的吃食裡藏針,在我的床褥裡放蛇,於我的茶水中下藥,要是讓你二人得了空閒,那還不得將我剁手剁腳的泡到酒缸子裡做成人彘?”

“口空白舌的,你......你別冤枉好人!你有什麼證據!?”

“你真的需要證據嗎?你想清楚了,今日被害之人並非是我而是皇上,皇上在門口跌了一跤摔青了膝蓋,又喝下了帶瀉藥的茶水腹瀉不止,你們這般謀害天子的行徑,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且你們認為這點小伎倆,能逃過大理寺的審查嗎?宮女所就那麼些人,不過半日功夫就能盤查清楚。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你們一家子的性命都保不住。”

沈辭憂是在嚇她們,但她說得也都是實情。

單是謀害天子這一條,就已經是可以株連滿們的重罪了!

佩兒和琦兒相視一眼,嚇得面色煞白,一句狡辯的話也說不出。

沈辭憂悠哉悠哉地伸了個懶腰,繼續道:“念在你們與我共事一場,我也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方才我已經替你們向皇上求了恩賜,免了誅你二人九族的懲罰。可皇上盛怒,他的意思是這件事必須得有個交代。你們這兩條命,只能留下一條。換句話說,就是你們在我房中做的那些腌臢事,必須得有一個人應下,才能保另一人周全。”

她順手摘下一朵放在花樽裡的辛夷花,一片片將花瓣摘落任它們無聲飄零在地上,“誰生,誰死,你們自己定。”

看熱鬧不嫌事大。

從前在電視劇中看過許多宮廷姐妹互撕的名場面,今兒好容易能見到直播了!

沈辭憂自帶了一把瓜子,坐在一旁邊嗑邊看好戲。

【嗯?這兩人怎麼不動?不是應該先互相推諉,然後扯頭髮扇耳光嗎?快,打起來打起來!】

“這事是我做下的。”

沒想到,先開口的竟然是向來膽小的琦兒。

“我隨你去見皇上,算計你的那些事都是我做下的,與佩兒姐姐無關。”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佩兒一把將已經起身的琦兒又拉回到了榻上,厲聲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用不著你替我背黑鍋!這宮裡暗無天日的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今兒被這個主子責打,明兒被那個公公辱罵,如此生不如死,還不如一刀抹了脖來的痛快!”

“是我!你別聽她的,她什麼都沒做!”

“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和琦兒無關!”

嗯,姐妹撕逼的名場面是看到了。

不過這撕逼的原因,倒有些出乎沈辭憂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