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安慰自己,不可能,我不會有病,那些都是醫生的胡亂推斷,但是我仍然害怕,我翻查了網上的資料,這種病症是什麼樣的?我會變成一個僵硬的人,坐在輪椅上,等著別人來照顧我?

這真是不可能的事。

報導上說,有一位英國羽毛球運動員,非常驍勇,退役後感覺不適,到醫院診斷才發現自己竟然患上了這種罕見的骨質鈣化的病,最後,他承受不了不能支配下肢活動的慘境,選擇在一個清晨開槍自殺。

不對,那都離我很遙遠,我怎麼可能會得這樣的病呢?一定是弄錯了。

我身體健康,膚色紅潤,每週我都會和朋友一起打保齡球,桌球,無事時我也和丁叮到公園去健身,象我這麼熱愛活動,精力充沛的人怎麼可能只因為小小的後頸痛,就這麼輕易的被醫生宣判了末日?

我不相信。

郭薔堅持讓我再做一次檢查,我沉默著瞞著丁叮去了。

事實是,再一次的檢查結果,郭薔仍然告訴我,我患的是骨質鈣化症。

郭薔難過的不忍抬頭看我,我反而很豁達的看了片子後笑道;“這應該是世界上最清晰的底片吧?”

“家俊,堅持鍛鍊,你還會很好。”

我呵呵一笑:“還會?你的意思是說,我能做到象個木偶一樣,直著腿,棍子一樣的邁動四肢?”

郭薔不多說話,她靜靜的用一雙秀美的雙眸在看我。

等了良久,我才輕聲說道:“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開。”

她把手柔柔的蓋在我的手上,“家俊,我還是你的朋友嗎?”

我苦笑:“這個時候,這麼現實的時刻,你這樣豁達的安慰我,我真的很感激。”

“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我詫異,“聽聽你的話,我還沒死呢!”

她急了,“家俊,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笑笑,“放心,我知道你是好心。那麼,現在我該怎麼做?”

“你應該配合醫生的治療。”她想了下,“這樣吧,你定期到我這裡來拿藥,服藥期間你要注意休息,也要經常鍛鍊身體,還要注意一件事。”

“什麼事?”

她低聲說道:“不要過度房事。”

我哈哈一笑,“酒色財氣,我不好酒,但卻是一個離不了色的人,你讓我戒色?不如叫八戒是九戒?”

我表面和她談笑風生,內心裡卻是一片悽苦。

我把片子推給她,“你先替我保管吧。”

“也好。”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買了新車。”

“這麼快?”我嘆,“不錯,還是女人比男人好混,不結婚的獨立女性,經濟獨立,值得尊重。”

“家俊。”她不安的看著我。

我安慰她:“放心,我一不會萬念俱灰,二不會看破紅塵,我心裡和明鏡一樣,非常輕鬆自然,謝謝你郭薔,你提前告訴我這些,讓我心裡多少有個思想準備,以後不那麼驚慌失措。”

她落淚,“家俊。”

我輕輕拍一下她的肩,“那我不送你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家俊。”她從背後抱住我,聲音裡充滿殷切的期盼,又有無限的柔情。

“家俊,就算你不要我陪在你身邊,我也願意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陪著你。”

我笑著拂下她的手,“小薔,我想你以後一定能有一個高大英俊,幽默浪漫的人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