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的真諦在於動起來,他講究的就是一個動字,若是死待在一地,便是再牛的驍騎那也是要被人給打成篩子的。

吉利,號稱草原神鷹,這如日中天的威名在塞外大草原上,幾乎可以說是如雷貫耳,是沒有幾個草原人會不知道的。

這威名不是靠吹出來的,而是完全憑著一刀一槍而打出來的。吉利的領軍之能,可想而知。

此時,當他的大軍被蕭謹給徹底圍住了之後,吉利並不是慌張的去集結大軍讓大軍頂住,更不是安排著大軍迅速撤退,而是就著這長長的一條一字長蛇陣,大喝一聲,“諸將士奮前,努力衝陣。。。“

衝陣。。在這個時刻,可以說以騎兵衝擊蕭謹陣型這是最為完美的做法。

首先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自然是因為吉利的大軍,因為黑暗,而排得是一條長龍,是一字長蛇陣。

他們幾乎都是隻有三五個人一排的,就這三五個人一排,而不是密集的方陣,對於蕭謹軍射來的那密集箭矢,自然就是能把傷亡減到最低。

其二,若是吉利這會領著大軍前進,或者是後撤,那肯定會一下子亂了大軍陣角,在這黑夜裡,又是在蕭謹的包圍圈內,若是自家大軍一下子亂了陣角,其後果,可想而知。而若是集結在於一處,那將會更有利於蕭謹大軍的射殺。

所以,就這般,直接命大軍,奮前上馬反撲對手,才是一個最為穩妥的辦法。

一字長蛇陣,講的就是一個你打頭,我就中部和尾部齊上陣,你打中,我就頭尾齊上,而你打尾,我就頭部中部一起上的陣法。

此時的蕭謹領軍擊的就是吉利大軍的中部,本來是想著要讓吉利首尾不得相顧,而打算只放走前部敵軍,而留下吉利中部和後部大半的。

可是,不想吉利梟雄心性,竟然在此絕地情況之下,不是帶著大軍倉惶逃竄,而是讓大軍前部後部加速匯合,共擊敵軍。

在對方陣型不是密集的情況下,蕭謹的弓箭手殺傷力,此刻卻是達到了最低點,可是,蕭謹卻又不能讓弓箭手停下來,因為停下來的話,接下來吉利的大軍將會集結的更快,更多。

可是,若不讓弓箭手停下來,就這般讓他們一直射下去,不說箭矢的問題,就說弓箭手本身。

人力畢竟有窮時,人畢竟不是機器,他不可能一刻不停的拉著強弓射箭的。

若按正常的演算法,一般一位弓箭手在射前十箭的時候是能發揮出其本身十成的實力的話,那麼,射至十五到二十箭後,幾乎就只能發揮出巔峰時期的六到八成實力了。

而若是再加射上五到十箭,估計這個弓箭手就得歇下來,準備養上小半個月手臂了。

弓箭手本身就是一個驕貴的職業,而如蕭謹帶來的這些驍騎營裡的強弓手們,雖然臂力上有所加強,可是,他們畢竟還是人,雖然比普通人強上許多,那也是有限的緊,多再給這些臂力強勁的強弓手們加上五到八支箭,他們照樣也會疲軟下來。

而前頭處的吉利,卻正在讓大軍冒著蕭謹的箭雨,而在拼命的集結當中,相信,只要吉利集結到一定量的兵力之後,就會領兵發起狂暴的衝擊,以弓箭手們和朴刀手這些步兵們那脆弱的鎧甲,又豈能頂得住他們那鋒利的馬刀。

所以,不管蕭謹的箭雨如何的射,亦不管就這一會,大宛國的大軍死傷了多少人,吉利確是不管不問,只陰沉著張臉,嘶吼著讓大軍迅速集結於一處。

形勢,在對於蕭謹來說,正慢慢的走處危勢。

其實,此時只要蕭謹手頭上有一支騎兵,不要多,只要有那麼兩三千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要讓這一支騎兵奔殺出去,闖上一陣,吉利就會有多遠滾多遠的,可惜,事實上就是,蕭謹現在手頭上是連一支騎兵也沒有。

他手頭上,僅有的力量就是五營大盾甲營,四營弓手,四營長槍兵,全都是屬於步卒。

而蕭謹此時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佔著一點點地勢,在努力的維持著眼前這個局面。

一個小土丘上,蕭謹,黃泰,餘新三人,騎著健馬,正靜靜地立於這小土丘之上看著遠處膠著於一起的戰場。

“將軍,乘著弓駑營他們還有些臂力,我們衝吧。”邊上黃泰,輕策馬而至蕭謹邊上道。

眼下的戰勢,相信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此時的吉利正在狠心的捨棄一些士卒,以為大軍的集結而換取足夠的時間,相信,只要吉利在利用這一點點有限的時間,而集結夠足夠可以衝陣的大軍後,吉利就會毫不猶豫的向蕭謹大軍發起衝鋒。

到時候,蕭謹這邊,弓手因為過度射箭而疲軟無力,光靠著大盾兵和長槍手,在沒有弓箭手的壓制之下,在面對吉利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勢,黃泰他們是真的不太看好自家大軍的。

所以,黃泰才會建議,乘現下弓手營還有些臂力的時候,可以試著讓大家一步步往前逼近而緩緩緊逼,這樣一則可以除去吉利騎兵奔跑空間,減少騎兵的殺傷力,二則,亦是有利於步卒的近身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