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字經,易讀易記易懂,念得來是朗朗上口,就算是梁鎮這等經年的老武夫,看著這一篇三字經,那也是嘖嘖讚口不已,大是感嘆著要是他年輕那會也能讀上這等神物,哪還會去做那勞什麼子武夫,保證也是個飽學多才的大鴻儒了。

這邊梁鎮這個老武夫正在大是感嘆,不想那邊廂已經看得快兩眼發直的李宗正,突然間像是吃了什麼興奮大補丸一樣,猛然間回過頭來,朝著身後大喊道:“拿刀來,快到老夫房裡把那柄七星寶刀拿來。”

這老兒,倒也不顧病體剛好,好似連這點時間都等不急了,嘴上邊喊著,確是直直的抬步就往自己臥室裡衝去。

好在李豐的臥室,離這後院並不遠,這邊李豐還在一個勁兒地喊著話,那邊就已經有下人從他房裡把他那柄所謂的七星寶刀給拿了出來,飛也似地往這邊跑來。

伸手接過下人遞得來的刀,揮手打發走了這下人,正自花園內李顯等人不知道這老兒要玩什麼花樣時,確不想,這老兒,亦是學著李顯的樣子,嗆啷啷一聲,抽出那柄七星寶刀來,一撩長袍下襬,隨著刀起刀落,刺啦一聲,好好的一件儒生長袍,就被這一刀給割了個下襬下來。

只是這老兒這一刀割得有點狠了,這一刀下去,原本是一個套統式的儒生長袍,如今確是變成了個超短裙,露著兩隻毛絨絨的大腿,說來也是讓人好笑不已。

只是此時這李豐李老兒確是完全不自知,隨手就扔了那把他平日裡愛不釋手,寶貝得不行的七星寶貝,確是雙手捧著那件青衫下襬,直遞到李顯跟前來,又小心的在那石桌上鋪平整後,方才紅著張老臉,確是一臉希翼地看著李顯道:“那啥,老臣知大王胸中有萬千春秋,只是如今確只露了這一章出來,讓老臣看得實在是心癢難捺,還求大王成全則個,再賜我以墨寶。”說完,又是伸出手來,一臉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白衫下襬給抹平些。

看得李顯那樣子,李豐又趕緊伸出一個手指頭來,很是堅定的道:“一副,就一副就好。”

“呵。。”李顯輕搖了搖頭,滿臉無奈確又充滿敬佩的看著眼前這位可愛的老頭兒。

眼前這位王叔,他是位可愛的老頭兒,他為了學問,為了這天下蒼生,甚至於可以捨去自己的尊嚴,只為了求得李顯這一副可以留傳千古,可以育萬千子民的一冊書。

抓過狼毫,再一次讓他蘸飽了濃墨,就在那一張青衫之上,李顯濃濃地寫下了《弟子規》三個字。

當李顯一揮而下,寫出“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這十二字後,李豐那一雙已經快要昏花的老眼內,終於是忍不住變得溼潤起來。

多少年了,他李豐這一輩子,沒有隨著他大哥李密去東征西討,而是一直靜著心來做學問,他知道,當他大哥李密打下來若大一個江山之後,是需要他來輔佐的。

所以,不管當年李密在外面打得如何,在大秦國,在這咸陽城,他李豐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讀著那一本治世策論。

可是,那一本治世策論,確總是讓他感覺到少了些什麼。

如今,在李顯寫下《三字經》這等神作之後,李豐終於明白,原來,他還缺少著一顆道德之心,缺少一份勸人向善的道德之書。

而剛才的《三字經》現在的這個《弟子規》這都是一些以人類基本道德為基礎而創造出來的書。

李豐知道,他這一生,可能就要走到盡頭了,可是,天可憐見,就在他的生命已經走上最後一段旅程的時候,確又突然讓他發現這一道門。

門後就是他一直期盼的另一個嶄新的天地,試問,李豐又怎能不激動,怎能不熱淚盈框。

邊上,一直站在李豐身側的楊允,伍瑜二人,輕拍了拍李豐的背,又用手指了指正在專心默寫著《弟子規》的李顯,表示著不要去打擾。

輕擦了擦眼角處的淚花,李豐朝著邊上二人感激的點了點頭。只是眼尖的李豐,確已經發現,此時不管是楊允,還是伍瑜,亦或者是袁煥,甚至於連一邊的那個老武夫梁鎮,他們四人,亦是同李豐一樣,一雙雙渾濁的雙眼內,亦是變得佈滿著絲絲血紅。

《弟子規》並不長,分孝,悌,信,謹,仁,愛以及勸學七部,外加上一個小小的總敘,總共是一千一百一十六字。

這一部《弟子規》裡面並沒有像《三字經》那樣裡面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盲點,倒是不用李顯花心思去改變什麼,所以,純粹是屬於默寫的性質,在速度上,自然是要比寫那個《三字經》要快上許多的。

帶著濃墨的清香,李顯拿過石桌上的佈擺,輕吹了吹墨漬,待得差不多幹了後,方才交給了站於一旁早就迫不及待的李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