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北辰反應極快,一把拽住了柳蘇洛的手,用力一拽,柳蘇洛被猛地拽向前,半個身子自後壓在了烈北辰一側的肩膀上,一頭烏絲全都倒向了一邊,直直地垂落下來。

柳蘇洛扭頭,烈北辰也正好轉頭看她。

一指間的距離,四目相對,他隔著一副清冷麵具,她戴著一張假人/皮。

柳蘇洛怔怔地盯著面具後的眼睛看,這雙漆黑有神的眼睛,總是讓人在與它對視的時候,不經意間就失了心神,讓人淪陷、無法自拔。

烈北辰亦盯著她看,只不過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涼,能把人活活凍死!

柳蘇洛掙扎了兩下,沒能擺脫烈北辰的束縛,她一咬牙,伸出另一隻手,自烈北辰的另一側去摘他臉上的面具。

烈北辰又是飛快地用另一隻手捏住柳蘇洛的手腕,力氣之大,疼的柳蘇洛倒吸了一口冷氣。

柳蘇洛的兩隻手都被烈北辰牢牢地抓住,遠遠地看,就像是她自烈北辰身後親暱地環著他一樣。耳邊是均勻溫熱的氣息,吹在耳根子上,有些微微發燙。

“放開!”柳蘇洛掙扎,想要逃離他的氣息。

手依舊被抓的牢牢的,還微微用了些力道。

“疼!”

“做事之前,就要先想到後果。”烈北辰鬆了手,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再與柳蘇洛對視。

屋子裡太過安靜,安靜地讓人不知所措。

柳蘇洛理了理衣襟,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向烈北辰主動示好,畢竟日後她還要在這安遠府內生活很長一頓時間,總不能新婚之夜就把烈北辰給惹急了吧?

“是是是,是本小姐唐突了,還望將軍海涵!”柳蘇洛學著以往赫清婉的樣子,半蹲著身子,算是行了一禮,把茶水遞上:“將軍請用茶。”

“砰”的一聲,烈北辰一拂袖,水杯被砸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你幹什麼?!”

“我看赫小姐才是動機不純。先是要摘我面具,現在又是端茶送水,誰知道你是不是想毒死本將軍?”

“你懷疑我在茶水裡下毒?”柳蘇洛氣極反笑,“不以誠待我就算了,還猜忌我!”

柳蘇洛拿起桌上的水壺,咕嚕咕嚕把水壺裡的水喝了個底朝天,顧不得用帕子擦拭順著脖子溜進衣領裡的水,特地將水壺拿到烈北辰跟前,翻轉過來倒了又倒——滴水不剩。

烈北辰卻壓根沒看她,視線隨意地落在被柳蘇洛隨後丟在地上的的大紅蓋頭上:“我說過了,若赫小姐覺得我不夠誠意,大可自行回陳王都,奏明聖上,讓他收回成命!”

柳蘇洛覺得烈北辰的如意算盤打的可太好了,讓她回陳王都,讓她去忤逆聖上,明知道她是不可能這麼做的,卻還拿話搪塞她。

看似有路,其實只是一條死路。

柳蘇洛提著長長的裙襬,幾步走到床沿,四角八仰地躺下:“我告訴你烈北辰,本小姐還就是呆在你這安遠府不走了!有種你就休妻!”

“慕楓!”烈北辰叫道。

“在!”慕楓推門進來,恭敬地站在門口,等待烈北辰的吩咐。

“剛入府門就這麼不知規矩,還敢直呼本將軍名諱,你們定北侯府教不好的,我安遠府重新來教!”烈北辰眸色沉沉,雙手轉動著輪椅,碾過地上的陶瓷碎片咔咔作響,“慕楓,給我家法伺候!”

“家法?什麼家法?”柳蘇洛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

烈北辰不知從哪兒拿出來厚厚的一沓紙,示意慕楓遞給柳蘇洛:“這些都是安遠府的規矩,以及你在府上需要注意的,還有些你需要做的事也一併寫在上面了,我們安遠府可不養閒人。”

烈北辰頓了頓,繼續道:“還未想到的,等本將軍想到了,再加上去。”

原是在這兒等著她。

柳蘇洛自慕楓手裡接過來,草草地掃了幾眼:“這都是些什麼啊?對夫君必須唯命是從,隨叫隨到,不可說半個‘不'字?每日按時按量完成管家吩咐的活計,不得偷懶?不得在府上耍小姐脾氣,對下人要溫和有禮?若有讓夫君不滿意的地方隨即家法伺候,以下家法可供選擇,鞭刑、杖責、夾棍····”

柳蘇洛真不敢再讀下去。

“裡面還有一條就是無論何時你都不準碰到我的床榻,更不準進我的房間半步,我已經命人幫你準備好了住處,你現在可以出去了。”烈北辰看了眼床榻之上的柳蘇洛冷冷道。

“你這個····嗯,好,分房正合我意!”

流柳蘇洛飛快地從床上跳下來,大步往門口走去。

這一堆紙裡估計也就這條最合她意了。

“那些紙你可放好了,有空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多多記著些,免得請用家法。”烈北辰勾著唇角眯了眯眼,一聽分房睡就要興沖沖離開,這樣的赫清婉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PS:今晚吃撐了,去外面暴走了兩個小時,才回來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