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澂:“……”嘴角抽了抽,抽得都快偏癱中風了。

磨合?

他們兩前世今生的年紀加在一起,都成妖精了,再磨合是打算鐵杵磨成針?

某些事他竟無從辯起,因為只要自己一開口就成了越描越黑。

衣冠壓小人,言語壓君子。

呵呵,她家小娘子既是君子,又是小人,能碾壓夫君的那種……

罷了,日後離這些髒玩意兒遠些,不,是連看都不能看,不然還不知道他在小娘子的心中,成了什麼德行呢!?

稷澂幽幽嘆息一聲,認命的跟隨小娘子擰擰擰的步伐,繼續往前走。

他忽然發現這一年自己的脾氣,竟好了很多,甚至都沒什麼脾氣了。

呵,真是應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是一物降一物,這句更貼切些……

夏藕側過小腦袋,見提督大人認錯的態度還湊合,便以為她那些語重心長的話,說得很有道理。

她撩開幕籬,露出小臉,明亮地眼眸下掛著一對奪目的黑眼圈。

她十分大度的笑了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藕原諒夫君了,昂~”

稷澂:“……”我謝謝你啊!

接下來,夏藕一路買了許多,稷澂跟在後面結賬。

之後,讓夥計都送到丁香衚衕。

夏藕不僅買了財米油鹽醬醋茶這些,甚至連魚蝦也買了好幾桶,都是活蹦亂跳得,便又讓魚販轉告池管家,先放在後院的池塘裡養起來……

稷澂不知小娘子為何要屯這麼多的食材,但只要她不再揪著他不放,便隨她買個痛快。

兩人從辰時買到了酉時,才披著晚霞打道回府。

這個時候的陽光已經不那麼熱烈了,夏藕便摘下幕籬,黑眼圈經過一天的消耗,已經幾乎看不出什麼了,反而顯得眼睛大了一些。

稷澂見她一到日落精神頭就起來了,便決定日後儘可能的讓小娘子少曬太陽。

畢竟,鬼仙也沾了“鬼”字,避諱些陽氣重的那些事兒也更踏實些。

當二人再次路過泡子河時,那些舉子們已經不在了,但是畫舫山的美人們卻仍留在原處。

船尾的美人榻上躺著一名身穿大紅低領襦裙,外罩薄紗的妙齡女子,玲瓏有致的體態若隱若現。

她手裡拿著一本書,正漫不經心的看書,感覺到有人打量自己,她側過頭看去。

陡然間,一雙美目止不住地往來人的身上掃視,眸光流轉之間釋放出嫉妒、恨意,諸多複雜之色混在一起。

夏藕一開始沒顧得上畫舫,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提督大人身上。

她不動聲色的用小眼神,瞄著稷澂。

但凡他有一丁點兒往畫舫那頭瞧的苗頭……

哼哼!

可畫舫投來的那道視線,過分到讓她無法忽視。

這是沒瞧上提督大人,反而瞧上她了不成?

她可是良家婦女,正經人家的閨女……

夏藕秀眉微蹙,往河上望去。

恍惚間,瞧見一張久違的熟悉面孔。

哎呦,這不是夏家老三,在公堂之上配給鰥夫吳庸的夏莧?

想當初這位堂姐是多麼的瞧不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