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的辦事效率很快,在夏家將單子上的東西整理出來,起碼有一大半都對得上。

天底下就不可能有人能將別人家的東西記得那麼清,除非原本就是自己的,只是後來被他人搶佔過去。

接下來,高知縣再問夏家人,這些東西的來歷。

夏家人有的說是買的,有的說是拿東西以物置物換的。

總之,吱吱嗚嗚根本說不清來歷。

而稷澂卻說明,有些東西是在府城購置,又有哪些是找專人定製,最後還取出很多收據。

然後,高知縣尋村民為證。

百姓在面對官員時,哪裡敢說謊?

紛紛證明,夏家三年從未去過一次稷秀才守孝居住的草廬。

人都沒去過,又何談代領廩餼銀和廩米?

分明是強佔!

按照米鬥五百文,算就是一百零八兩銀,再加上十二兩,共是一百二十兩白銀。

在苗師爺噼裡啪啦的算盤聲中,一垂落定。

方才,原本夏家因為衙役忽如而至,還拿著蓋著官印,簽了硃筆的牌票領人,嚇得亂成一鍋粥,賬本什麼都被搶了。

夏老太葛氏當機立斷,將傍身的銀子都藏在身上。

這會兒她倒是想撒潑不承認,可在高知縣的官威與眾目睽睽之下。

她那些隱晦的心思,似乎被盡數窺探。

於是,她艱難地從褲腰帶的夾層中,摸出一張百兩銀票,又從錢袋子裡,不情不願的摸出兩個十兩的銀元寶,不捨的捧給苗師爺。

苗師爺舉著銀子走到公堂門口,溜了一圈,之後才交給稷澂。

高知縣再接著問,那些銀錢的來歷。

一時間,夏家人顧不得心疼那些損失,連忙又開始編謊話。

然而,謊話這東西比事實,更有講究,邏輯什麼的都很重要。

一時間,夏家人的話漏洞百出,就更是說不清了……

稷澂直接取出,二十年前父親稷寒山,在府城當鋪,死當玉佩的當票。

三百兩白銀,白紙黑字,上面還落著清晰的硃砂印鑑,這是當年稷寒山被侯府除族後,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

就算高知縣沒去核查,也知誰真誰假。

便在這時,改嫁到金家夏三姑匆匆趕來。

她一身青色的錦緞襖裙,頭上插著牡丹金簪,站在人群中極為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