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魚衝進院子,揭開罩著鐵籠的布,就看到捲縮在鐵籠一角,全身赤果,渾身是傷,已經昏過去的白蘿。

因為官兵來抓人,此刻張府早已經亂成一團,沒有鑰匙餘魚徒手強行將鐵籠扭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裡面瘦得彷彿只剩下骨架的少女抱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重生後,隨著她的年紀漸長,除了容貌越來越美之外,她的力氣也越來越大,身體的經脈裡彷彿有一股氣,晚上睡覺的時候會莫名出現一些經文,一開始她不明白這些經文的意思,但時間長了,她漸漸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常常按照經文去引導體內經脈裡的那股氣,現在她不但有巨力,而且更是耳聰目明,反應也更加敏捷。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學武,反正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大夫,並不是江湖人。

抱住白蘿,餘魚順勢幫她把了脈,在感覺到對方的脈搏時,心裡不由一沉。

白蘿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脈,醫無可醫了。

她終究還是來遲了,如果她能夠早一點來,也許還能夠將人救下。

抱著白蘿上了馬車,餘魚咬破自己的食指,將鮮血滴入白蘿的口中。

馬車一刻不停地往凰城奔去,張家父子是什麼下場餘魚早就知道,不過可惜的是,等林左在後院裡挖出十多具屍骨時,那一家畜生可能會被判砍首之刑,死得如此早,倒便宜那些畜生了。

手上的鮮血一帝滴滴落少女的口中,本來臉色白得嚇人的少女臉終於有了一點血色。

但餘魚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白蘿傷得太嚴重了,她的血效果再好,也救不了她,最重要的是,白蘿早已心存死意,她現在活著,已經相當是半個死人了。

“阿孃……”少女蹩著眉,口中輕吶,“阿餘……”

聽到這話,餘魚心中一震,一股愧疚從內心深處湧出,瞬間化為淚水,熱了眼眶。

對這個無辜的少女,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的感覺都是複雜的,上輩子她感激對方讓她少受幾天苦,這輩子,她利用她報復張家父子,卻沒能及時救她。

看看她身上的傷就知道,這幾個月以來,她到底遭受了什麼。

是她的錯,她應該在幫縣令夫人醫治的時候就來救人,可她沒有,她要了藥引,一根百年人參。

也許是因為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在她心裡最重要的都是師父吧,所以她即使是在有能力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師父。

終究是她對不起白蘿,如果能夠早一點來,就算救不了她,也可以讓她少受點苦。

“阿餘……?”感覺有一股暖流從口中直入心肺,五臟六腑都暖洋洋的,白蘿突然睜開雙眼。

看著身穿青衣的少年抱住自己,她還以為是在做夢。

“阿餘,是你嗎?”少女小心翼翼,生怕如往日一樣,一切都是她在幻想。

“是啊,對不起,我來晚了……”餘魚的聲音有點哽咽。

一滴透明的淚水從少女的眼角滑落,她輕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