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孩子……你先聽我說。”劉母伸出另一隻手,攔住了欲離開的池魚。

“那藥要是有用,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劉母把手心裡的血往身上一抹,表現的相當隨意,過後自己主動往裡面靠。

“我有病,你還是別靠我太近,怕傳染給你。”

“伯母……”

“你別說話,先聽我說。”劉母細弱蚊蠅,彷彿這句話用去了她全部的力氣。

“胖哥兒這人很老實,只要你對他一分好,他會對你十分好,所以你嫁給了他,他絕對不會虧待你。”

“我也看得出來,你現在並不是很喜歡胖哥兒,但是請你給他時間,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他值得你嫁給他。”

大娘,你想錯了,我何止是“不是很喜歡你的兒子”,我是一點兒都不喜歡你的兒子,會跟他過來看你,也是因為……

算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大娘這會兒看起來精神狀態也不錯,可能是把有毒的血咳出來了,大娘的身體就會痊癒吧?

劉母把池魚的發呆當成了心虛,她苦笑了一聲,繼續說到:“你也別驚訝,都是從女孩子過來的,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眼神,身為過來人的我懂。”

眼見大娘對她的誤會越來越深,池魚不打算揭穿,一笑而過。

可她的笑容在劉母眼中是預設,是心虛,也就是說自家兒子是很有希望娶到她的。

她在床上摸索了一陣子,找到了舊包袱,開啟一看,裡面存著不少的銅板和幾個碎銀子,還有一個顯眼的髮簪。

她無奈的扒拉著裡面的東西,一臉可惜道:“這幾年因為我生病吃藥的關係,把胖哥兒的老婆本花去不少,不然他也能存下不少錢。”

“這個髮簪……”劉母想到胖哥兒昨兒拿著這個髮簪回來時那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她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拒絕了他的送禮。

如果自己豁出老臉去,她會不會收下?

“你拿著吧。”劉母把髮簪遞給了池魚,池魚猶豫了片刻,伸手接過。

“把它插到你的束髮上會更好看。”

要插嗎?池魚盯著手裡的髮簪,插吧,離開的時候再把它取下來。

池魚照做,手往腦後伸去。

“喵……”

一聲熟悉的叫聲嚇的池魚差點把手裡的髮簪丟了,她四處看了看,沒發現胡小白的影子。

心裡疑惑著,劉母卻笑了:“這裡環境不好野貓多,你別害怕,跟胖哥兒說就是了,他會把野貓趕走的。”

把髮簪插上了,池魚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劉母讓她跟胖哥兒說趕貓兒的事。

“去吧,幫我把胖哥兒叫進來。”劉母指了指門外。

池魚立馬跑出去,看到三胖在倒藥,原來他之前說的拿藥進來,是得煲好了才能拿?怪不得要花那麼長的時間。

“胖哥兒,伯母好很多了,說有話跟你說,叫你趕緊進去呢。”

三胖聽到這話,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手裡的藥盅都掉落在地上,他拔腿就跑,生怕晚了一步。

大娘都快沒事了,他還那麼緊張幹嘛?池魚不解,她沒著急著進去,在外面小聲的喊了一聲小白的名字,得知他果然來了,乖乖的趴在了屋頂上,她給了他一個飛吻。

不敢再耽誤時間,準備進去和劉母再說說話,那時候自己的任務應該完成的也差不多,自己便可以可以和小白一起回去。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池魚前腳進去,後腳傳來三胖壓抑的哭聲,她感覺到不妥,急忙跑進去,發現大娘被三胖緊緊的抱在了懷裡,滄桑的雙眼已經閉上,雙手彷彿布偶一般,沒了支撐點。

池魚的情緒不受控制,她鼻子發酸眼眶發紅,淚水一顆顆滑落:剛才人還好好的,能一口氣跟她說一大串話,怎麼一會兒的時間,人就沒了?

她紅著眼睛微微抽泣的走到三胖身邊,想要安慰他,但一張嘴就發覺自己想哭。

她擦了擦淚水,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氣,對著身邊已經哭成淚人的三胖道:“胖哥兒,讓大娘入土為安吧。”

人站在墳前,池魚才明白,劉母之前的狀態是迴光返照,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所以跟自己說了那些話。

目的麼,她是知道的,劉母想要自己的兒子餘生有個可心的人陪著他一起過,不想自己的兒子孤孤單單的,而被帶到她眼前的自己便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可是……池魚的目光停留在三胖身上:自己和他,真的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