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彩這才瞥了他一眼:“遊少宗,當年北境被攻破,至今許多人認為是你吟嘯宗門人臨戰倒戈,背叛人族,悖逆天道。”

遊吹雲臉色如土,不做反駁。

是的,萬年大宗頃刻間被推翻覆滅,若不是有人裡應外合,是不可能兵敗如山倒。

或許有其他宗門暗地推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因素,但吟嘯宗內部,必然有內奸!

此事在那些朝廷言官嘴裡,立即發酵變味,鎮守邊疆萬年的吟嘯宗變成了腐朽糜爛,早就從裡到外爛透了的叛徒。

想到這裡,遊吹雲又想起了當年那些人的攻訐,卻再不能讓他怒,只能讓他悲從中來。

遊吹雲奄奄之色乍起,道:“此事我不否認,但也不能將我吟嘯宗多少英魂貶如國賊。”

白七彩看他彼時亢奮,此時有突然無力如手無縛雞之力計程車子,憔悴不已,這一起一伏,極為折磨,一時間心中竟有中異樣的情緒。

這股情緒駁雜,更多的是憐憫。

莫不是那天下女人皆有的母愛之心?白七彩驀然想起女子之間的一些閒談,頓時有點不自然,深深的埋下這股情緒,她說道:“書呆子……你心思不要太重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礦洞裡的模樣,雖然千般萬般的難處,你依然頑強不頹。”

遊吹雲嘆道:“可能就是那時用盡氣力,我現在都沒緩過來。”

白七彩不知道接下來如何說,她對於安慰人是沒有太多經驗的。

於是她說明了來意:“那我這裡有一個好訊息,你要不要聽。”

“你自由了……不過不能走出南天門半步,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

遊吹雲抬眼道:“也就是能夠走出這間屋子了?”

“嗯,有一位掌尊擔保。”

遊吹雲豪不拖泥帶水的站起,徑直走道到門口,大力的推開門扉。

那值守的二人早已不見蹤影。

陽光照在遊吹雲蒼白的臉上,他看向蔚藍的天空,看著天邊一排飛雁列著佇列瀟灑飛過。

他閉眼沐浴著自然。

“謝謝你,白師姐,我知道其中有你的功勞。”

白七彩踱步到他身邊,看著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他才經歷一點風霜,接下來,還有更多狂風驟雨等著他。

“仙宮……老祖……吞虺……魔族……使團……談判……一水墨……劉童鄭毒……鄭家……傳承……”

遊吹雲口裡喃喃著白七彩聽不懂的話語。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最後,他忽然吟出了一首詩,白七彩仍然不明覺厲,可她能感覺到遊吹雲正在重整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