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洪澤湖。

“來了多少人?是誰?”

他急問,馬括表情有些喪氣,說讓朱朝先出來看看罷。

朱朝先嚥了口唾沫,走出營帳,來到寬闊地方遠遠眺望。

三百騎甲冑鮮明,攜槍挎弓的鑲黃旗八旗騎兵,也正朝這邊不停注視指點著。

為首的一人,甲冑格外鮮亮,顯然是京城來的大人物。

至於在這三百騎兵後,另有近千人的綠營官兵。

“乾隆老兒欽點的欽差大臣,兩淮觀察使總督平定我們的福隆安。”

薛老一字一句的說道,朱朝先聽完,問了句:“那些騎兵,是不是京師的滿洲八旗?”

薛老默然不語。

“大將軍!我看到單子盧那廝了,就在狗官旁邊!”

朱朝先掃了一眼在福隆安身後的單子盧,很快略了過去。

他現在想的是,西邊有這一千多人,東邊也有一兩千人,就憑他手裡現在這三四千人,打兩邊都不現實。

可對方的援軍都來了,如果還繼續攻城的話,左右兩邊的官軍不是傻子,肯定會找機會搞偷襲。

這種情況,要是洪澤湖上的後路再斷掉,就徹底成了甕中之鱉。

“退,還是強攻?”

朱朝先此刻頭腦無比清醒。

別的就不說了,就單純那福隆安從京師帶出來的三百八旗兵,都能在自己的陣裡來回衝鋒,對上個三五倍的敵人不成問題。

他必須作出決定,關乎自己生命和追隨他的幾萬人的命運的決定。

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

次日,六月二十一日,清河縣城依舊沒能被攻克。

“昨夜朱賊的炮叫的好生兇狠,本官到了後半夜才睡下。”

城頭,清河縣令一臉輕鬆的說道,周圍官員都一一附和。

“賊人的炮都打壞了一門,看今個早上他們的樣子,是蔫了。”

“哈哈哈!能不蔫嗎?天兵一到,這等土雞瓦狗,不過頃刻間灰飛煙滅耳!”

馬括黑著張臉向朱朝先報告:“大將軍,昨個的炮還沒修好,說是至少得兩天才行,兩天黃花菜都涼了!”

朱朝先沒回馬括的話,昨天夜裡,他的腦海裡一直想著兩個字,半夜幾次起床,也都朝北面看去。

黃河!

說實話,他動了歹念。

但是真的讓朱朝先動手,他又很難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