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日,江蘇淮安清河縣。

清河縣城已經被圍七天了,奉天軍隊清河縣的圍攻不可謂不慘烈,護城河被填的七七八八,南門西門城牆日夜被轟擊,如果這兩門野戰炮不是朱朝先自己親自督造的,他根本都不敢這麼玩。

換做是滿清造的大炮,別說連續轟擊七天了,兩三天都要有炸膛的危險。

然而,七天的轟擊,依舊沒能讓清河縣城被攻克。

奉天軍的兵,根本沒攻過城!

或者說,這支軍隊,從建立到現在的時間太短,連像樣的戰鬥都沒打過幾次,從上到下,從指揮官到基層士兵,都是門外漢。

“啐!還以為是什麼通天悍賊呢,一個清河縣就困了他們七日,哈哈!”

“欽差大人馬上就到了,到時候逆賊自當土崩瓦解耳!”

漕運總督楊錫紱親臨戰場,隔著一條河朝朱朝先的陣地看去。

在他身邊,是淮安巡撫等一系列大小官員。

原本,楊錫紱還擔心朱朝先勢大,攻打淮安自己的壓力會很大,保不齊這個漕運總督的頂戴花翎都要拿下,晚節不保。

現在看來,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呵呵,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聽說這朱朝先其弟,還應了江寧鄉試的舉人,這可真是...”

淮安巡撫附和著楊錫紱,語氣調侃,神情輕快。

楊錫紱凝神看了一會兒,反倒是用一種略帶惋惜的口氣說道:“這朱朝先倒也是個人才,如若能不行這等謀反之事,倒是能為朝廷效力,西南與緬甸戰事不是久持不下嗎?”

“大人,這話可不能說!”

楊錫紱淡淡點頭:“吾知,吾知矣。”

他已經派人向欽差大臣福隆安遞過去了訊息,請徐州總兵率軍南下,堵截朱朝先部北竄的道路。

到時候賊人攻城不克,後路被抄,這場叛亂也就能平息了。

楊錫紱猜測的是月底之前,蕩平朱朝先反叛。

從反叛到覆滅,歷時兩個月,一個不大不小的功勞,也能為自己的政績簿上多添一筆。

“滅了倒也不錯...”

他捋著鬍鬚說道。

...

六月二十日,正午。

“大將軍,西邊來人了!”

陡然聽到這訊息的時候,朱朝先是臉色蒼白的,他現在身處的地方很危險。

北面是黃河,東北是清河縣城,而東邊則是以漕運總督督標和淮安綠營為主的朝廷官軍。

現在,西邊再來了人,留給朱朝先的就只有一個方向了。

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