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道臺大人手令!”

溪河集,單子盧匆匆下馬,剛回營寨就有人送上了廬鳳道道員的手令。

他眉頭一皺接過手令一目十行的時候,問道:“道臺大人到鳳陽了?這麼快?”

“沒,道臺大人剛過護城鎮,看樣子是不去鳳陽而是轉走定遠。”

“什麼?!”

單子盧手一顫,語氣猛然拔高差點破音。

“你不知道定遠周圍都是賊兵嗎?還敢讓大人走定遠?!”

被單子盧捏住的傳話小兵一臉懵逼,呆了片刻後哭喪著回到:“小的,小的哪裡知道,賊人不是在明光嗎?”

單子盧臉色一冷,厲聲追問:“難道你沒長眼睛嗎?從定遠過的時候沒發現不同?”

“小的真的沒有發現異常,定遠城內城外都和往常一樣,小的著急也沒多停就朝大人您這兒來了...”

一把鬆開小兵,單子盧陷入沉思。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繼續開展對明光的進攻,派一支小股部隊去定遠看看情況,護送廬鳳道道員北上。二,大隊南下進入定遠,保護道臺大人北上的同時,試著從定遠由南面進攻明光。

廬鳳道觀察使是他的頂頭上司,領有整個安徽長江以北除安慶府以外的所有州府,是除了安徽巡撫,布政使,按察使三人之外,整個安徽地界最有權勢的人!

這位爺可不是鳳陽知府他們能夠相比的,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單子盧就等著革職問罪吧。

“點兵,今天晚上就要在定遠宿營,道臺大人的安全絕不能有丁點差錯!”

單子盧一聲令下,聚集在溪河集的綠營就開始動身了,其實,他們巴不得趕緊走,溪河集距離朱朝先的明光鎮那麼近,又沒有城牆充當防禦,萬一朱賊殺過來,他們豈不是隻能和敵人野戰?

自五月二日被劉能伏擊之後,單子盧麾下的兵丁一直士氣不高,他們官軍是不怎麼樣,但是往日對付亂民土匪也不算多麼困難,可現在被朱朝先的精兵當頭一棒下去,直接給幹懵了。

要是單子盧下的是繼續嚮明光進攻的命令,說不定大軍甚至回會賴在原地不走。

好在,這是朝定遠去,縱然免不了和朱朝先作戰,能多些喘息的機會也是好的。

定遠與溪河集之間,一片山林中。

大洪山鐵礦,在溪河集四十里左右,海拔一百多米,原本這裡是沒什麼人住的丘陵地帶,方圓二十里內人口最多的鎮子也不過千餘人。

不過,自從四年前泗州鹽商朱朝先在這裡勘探礦藏開發礦場以後,圍繞著大洪山,周邊的鎮子人口增加了不少。

大洪山鐵礦和鳳陽的煤礦是朱朝先手裡握著的兩個重要資金以及物資來源,他向官府報備年產量和實際產量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四年來挖出來的煤和鐵都被囤積在明光,多餘的煤鐵則是拿出去賣錢。

現在,守在這裡看護大洪山鐵礦的正是被朱朝先委以重任,拱衛明光的馬括。

大洪山本部,馬括手裡大半人馬都在這裡,因為鐵礦的重要性不可替代,所以朱朝先即使放棄了鳳陽的煤礦,寧願把兩百號人扔在大洪山,也要控制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