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進達說的卻是沒有錯,即便是他們收復了松州也不過是收復了失地而已,真正的仇好沒有報。

若是僅僅是收復吐蕃就罷手,那麼他們在百姓口中將會被酒囊飯菜,西進不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替百姓報仇雪恨。

卻是現在大唐給韓元的印象就是自信心爆膨,隱約中顯示著一種天下無敵的味道,你若傷之我一毫,那我定然百倍還之。

對於大唐的百姓來說,大唐將士們取得勝利乃是最為平常不過的事情,若是敗了,那才是震驚人的事情。

戰必勝似乎已經成為大唐對外戰爭的常態。

就在韓元離去的時候,韓元心中有著少許的不安,他心裡總是有一個聲音在說著大唐必定西進。

說實話,不管是從之前和李二等一眾大佬交談吐蕃,還是現在奪回松州西進,韓元始終是不支援西進吐蕃的。

國家大事和做生意是一樣的,吐蕃現在對於大唐來說就是個雞肋,完全沒有一點的用處,可以說吐蕃給大唐帶來不了什麼實質性的收穫。

不管是攻打東突厥還是攻打吐谷渾都是有這實質性的目的,有了他們的草原,大唐便不會缺少戰馬和各種牲畜。

而吐蕃呢?

不但地處西南邊陲,而且土地多以沙地荒山為主,大唐任何一塊地方都比那裡肥沃。

而且即便是將吐蕃給併入到大唐的版圖之中,大唐要設立行政道,還有派遣大軍鎮守,入不敷出。

付出和回報根本不成正比。

當然這些都是佔領下來吐蕃之後要計算的,那吐蕃現在還沒有被佔領,別的先不說,先說吐蕃那變態的高原氣候,險峻的道路和詭異的荒漠。

這些自然因素便是阻擋大唐進軍吐蕃的第一道防線,即便是唐軍擊敗了他們,那麼唐軍損失的人絕對不會比交戰損失的少,而唐軍經歷了這些再撞見吐蕃軍,那勝負懸殊。

更何況現在的吐蕃還沒有進入封建社會,完全還是處於奴隸社會,那遍地的牲畜在別的草原也能更方便的得到,至於那不值一提的青稞,根本不夠做什麼。

而這一些都不是韓元所能干預的,他只能當作一個旁觀者,若是不出意外,過不了幾日朝中就會傳來訊息,通知自己回朝。

不為什麼,只是因為他拿出來的東西而已,一種能夠改變戰局的武器被驗證了它的威力,自然不能讓他落在旁人手中。

...

...

就這樣又過了數日,長安前來傳旨的使者來了,好幾份的聖旨,其中四份是對四位大總管的表揚和嘉獎,還有一份是下達了繼續西進的命令,催促侯君集繼續西進。

李二的意圖很明顯,既沒有規定打到哪裡,又沒有說如此結束,這一切都要侯君集自己去把握,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給松贊干布一個血的教訓,讓他聽到大唐二字渾身哆嗦。

要達到這樣的效果,那隻剩下西進一條路,你打我松州,那我大唐也要打你吐蕃一座城池,你送禮了,我總不能不回贈吧!

來宣讀聖旨的那名官員韓元是不認識,不只是他不認識,就連四位大總管也不認識。

這在正常不過了,宣讀聖旨這樣的事情一邊都不會讓一些大人物來的,一邊都是一些小人物來的。

韓元不認識他,並不代表著他未曾聽聞過韓元的大名,他宣讀完給四位大總管的聖旨後,便來到了韓元面前,沒有任何的架子,反而是畢恭畢敬的。

“侯爺,陛下給您的聖旨,您自己看,還算是下官宣讀呢?”

韓元翻了翻白眼,“這不廢話麼,不然要你來幹嘛?”

那官員也沒有任何的生氣,反而是鬆了一口氣,輕咳了一聲,然後一副莊重的模樣張開了聖旨。

莊嚴有力的宣讀了起來,“趕緊給朕滾回來,朕那麼一點地方都快被你折騰的底朝天了,再不回來,朕的棍子直接給你送過去了!”

那官員宣讀完這聖旨一臉的懵逼,他都開始懷疑起來自己手裡到底拿的是不是聖旨了。

侯君集和牛進達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中充滿了複雜之色,這道聖旨可以說是家書,甚至不能稱之為聖旨,但它的意義卻是不一樣的。

韓元回過神,有些狐疑的看著拿宣讀聖旨的官員,“你確定這是聖旨?”

那官員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一臉的苦笑,“侯爺,下官也不知道啊,可這就是聖旨啊。”

“下官從來,一路未曾敢讓它離身。”

韓元接過聖旨反覆翻看了一番,隨後嘟囔著,“這什麼鬼啊,給別的人都是褒獎,給我就是罵人。”

“這不是區別待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