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周德興身邊並非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也是有能力可行之人的。

“行,可用就行,他是從哪裡得來的此物?”陳恪又問道。

這紅薯的原產地並不在中#國,郭六即便會種田,卻沒法變出這紅薯來吧?

陳永六回道:“去歲郭六從個佛良機商人那裡得來了番薯的秧苗,之後便把之種在了自家院子裡,這幾日剛成熟,據他說當初只有十幾株,現在少說也就五六十斤了,他說此物產量頗大,種植好了怕是有水稻的一倍之多,想請族長給他留快地出來,準允他能把培育出來的那些都種了。

郭六為證明此物還挺好吃的,特定拿了一個請族長品嚐了一下,當時我正好在族長家中,有幸也品嚐到了一二,是挺好吃的,與吃梨和棗差不多,族長也拿不準,便遣我來尋伯爺,請伯爺拿個主意。”

說著,陳永六再次把紅薯遞上,道:“伯爺,你也嚐嚐。”

一群敗家玩意。

這東西若在後世,吃就吃了,肯定沒什麼好考慮,也沒什麼可心疼的,

可現在如此稀缺,充當糧種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捨得吃。

瞅著陳永六遞上的紅薯,陳恪眼角抽搐了幾下,擺手道:“我就不吃了,攏共才五六十斤,都充當糧種種了吧,等這批再長成,想吃再吃也來得及。”

他又不是沒吃過紅薯,何必現在吃充當糧種都還不夠的這幾個。

等這五六十斤紅薯再繁育之後,至少能達到數千斤了。

到時候,即便還需再充當糧種,食用幾個也沒什麼可心疼的了。

陳恪都捨不得吃,陳永六卻先做了品嚐,有些不太好意思,開口道:“伯爺,郭六他說著番薯產量出奇的高,說只是聽佛郎機商人說好吃,到底是否好並不知曉,說是想請族長做一下品嚐,到底是否要大面積種植,先確定了是否好吃再說...”

陳永六也是一輩子伺候莊稼的人,自是知曉糧種的重要性,有人為了來年能有糧種耕種,寧願餓死,也不願吃這下糧種。

有好多人,賣兒賣女,家破人亡後,都沒捨得吃下糧種。

後世拍的一部劇,名字喚之為《朱元璋》,元廷為徵稅,搶走了老朱家僅存的糧種,老朱爹媽上吊而死,老朱在與其二哥安葬了爹媽後,拾起元兵收糧掉在地上的十三顆糧種,與其二哥分吃之後上皇覺寺出家當了和尚。

這情節雖說只是影視需要,當不得真。

但由此可見,糧種真的至關重要。

未等陳永六的話說完,陳恪直接擺手打斷,道:“罷了,要決定大面積種植,先嚐試好吃與否沒什麼不對,不用多說了,挺好吃的吧?”

都已經吃了,他還能怎麼著?

陳恪不做追究,陳永六憨憨一笑,回道:“是挺好吃。”

好吃那是肯定的,他們這還是生吃的,烤熟亦或者是蒸熟煮熟,那就更好了。

尤其是在冬天,燒著爐子,吃著烤紅薯,那滋味...

亦或者是逛街走在半路,買上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只需一口,能從上到下暖和了整個身子。

要不然就是抱上一捆柴,一把火點著,扔上幾個紅薯,拉上一群小夥伴,你一口我一口...

只可惜,這都是小時候的記憶。

後來,家裡不讓燒爐子,街邊也不允許再賣烤紅薯,小夥伴們各奔東西,沒人有時間這般去搶著吃一個燒紅薯了。

看來,等到紅薯培育出來,重溫兒時的記憶還是有可能的。

“行吧,好吃就行,既然好吃,那就種吧,郭六看中哪塊地,就把那塊騰出給他,讓他去種。”

此物種出除了比他們常種的水稻產量高之外,還會比水稻賣出的價錢高的。

畢竟物以稀為貴,這是肯定的。

最關鍵,此物種出利國利民的貢獻也是不可估量的。

話說完,陳恪隨之又起身,道:“不行,我得親自去瞅瞅。”

陳恪前世在放假過禮拜時,也曾跟隨父母下過地,其中就包括種紅薯,多多少少的還是能給郭六提些意見的,總比他自個兒摸著石頭過河好上許多的。

說走就走,想好之後,陳恪第一時間便起身招呼陳安九去備馬。

陳安九已算是陳恪的長隨了,陳恪走哪裡都會跟著。

陳恪要回陳家村,陳安九當然得陪同。

對於能回陳家村,陳安九是很興奮的,當即應了一聲,便朝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