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與陳恪見面的當日晚上,毛驤便去見了老朱。

既然已經查詢出了些結果,當然是要第一時間與老朱稟告的。

進入東暖閣後,毛驤行禮後,報道:“陛下,臣查出開濟在入朝做國子監助教的時候,就曾與胡惟庸相交密切,曾多次去胡惟庸家中吃酒,也曾多次在胡惟庸以及其子等生辰以及重要節日時,為胡惟庸送禮,後來胡惟庸事蹟暴露,開濟便第一時間辭官歸了鄉。”

開濟所做的這些其實可以理解的,畢竟當時的胡惟庸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宰相,深受老朱信任,是老朱身旁的大紅人,開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教,他想往上爬,首選的自是要攀附胡惟庸。

胡獄雖有不少人被牽連,但也並非所有與胡惟庸又交集之人都被定為胡黨的。

若只是因這些事情就把開濟定為胡惟庸一黨,未免也有些牽強。

不過,如何定性這還是要看老朱對開濟仇恨程度如何的。

老朱若想往死裡搞開濟,便可直接預設毛驤所言,如此一來不僅是開濟,就是開濟全族都難逃一死

若想給開濟一族留條活命,那就不必認可此種理由。

畢竟胡惟庸被定謀反,是有胡惟庸持寵專權的緣故,但最大緣由也是相權與君權的衝突而已。

既然是胡惟庸謀反之事都不存在,那開濟一個與胡惟庸相交之人被定謀反就更有些扯淡了。

當然,無論開濟是否被歸為胡黨,他本人肯定是難逃一死,唯一能保全的也就只有他家人而已。

聽了毛驤所言後,老朱言語中帶著幾分冷然,沉聲問道:“此事從何處得來的訊息?”

錦衣衛若之前就知曉這個訊息,那在胡惟庸案犯之時,開濟就已經被當做同黨抓了。

既現在才說此事,那便說明這個事情是現在才查出來的。

老朱詢問,毛驤回道:“是國子監的助教劉文棟,當時開濟在國子監做助教時,他就已經在了。”

當時胡惟庸風光無二,為他送禮的人多的是,開濟送禮時自是不會刻意隱藏的,現在再想查這些事情並不算太難。

說著,毛驤又道:“陛下,開濟第二次入朝之時,還曾多次出入韓國公府上...”

韓國公就是李善長。

把開濟歸為胡惟庸一黨,現在又說開濟經常去李善長府上,明顯是要把李善長也歸為胡黨了。

毛驤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老朱打斷,道:“行了,咱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開濟定為胡黨,老朱還在考慮。

但把李善長也牽扯額進來,老朱明顯不願繼續聽了。

老朱若想在此事上刨根問底,完全可讓錦衣衛繼續往下查。

錦衣衛別的本事沒有,多的是沒有證據製造證據的本事。

尋上幾個與之有關聯之人,幾鞭子下去,想要什麼樣的供詞都能拿到。

毛驤查這些東西可謂是費了不少心思,在被老朱制止後還想繼續,怎奈被老朱一個眼神盯過去,道:“行了,咱知道了,出去吧。”

毛驤再想多言,在這個時候卻也不得不退出。

毛驤出去後,老朱則當即詢問了一旁的朱標,道:“你怎麼看?”

朱標寬仁溫和,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自是不會隨便定罪。

在老朱詢問後,朱標直接回道:“以此便定罪未免有些牽強。”

朱標時長跟著老朱,胡惟庸的事,朱標不見得就不清楚。

若讓朱標處理,朱標也許不會因此殺那麼多人,但也絕對會處置胡惟庸的。

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讓相權凌駕於君權之上的。

朱標的所言後,老朱並未發表意見,直接吩咐道:“把此事漏些風出去。”

作為皇帝,是不會輕易發表意見的,多數時候會先選擇沉默,給各路臣子表現的機會。

你都不給人家表現的機會,又怎能看出其人品來。

朱標雖說寬仁,在被老朱培養這麼久後,也知駕馭群臣之術,老朱這樣說後,自是也沒做反駁。

沒用多久,毛驤控述開濟那些事情在朝中內外漸漸有了些風聲。

陳恪聽到這些訊息時,已是毛驤把這個訊息告知老朱那裡的次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