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帶著老朱父子去過開濟府上的第四日的早上。

毛驤給老朱報上了一副有關於開濟的較完整的罪證,道:“陛下,開濟之前處理刑部集案確實很用心,風評也不錯,最近幾月在刑部位置上坐穩之後,便開始做些收受賄賂之事了。

有戶人家有個傻兒子跑進廚房玩菜刀,看護丫鬟瞧到後與之爭奪,在爭奪途中,那菜刀無意砍中了那丫鬟,致那丫鬟死亡,主人家願做賠償,那丫鬟父母也不再追究。

但開濟抓住的不放嗎,明裡暗裡與之討要銀子,還說此事涉及到了謀反,到最後主人家實在拿不出銀子了,全家二十餘口舉家自殺,開濟趁機霸佔了其家中所有家產。”

開濟做過的冤假錯案,毛驤已寫成摺子給了老朱,現在所言的這個不過只是其中一個。

說著,毛驤又舉了個例子,道:“陛下,還有一個,就在最近,有個犯了死罪的死囚,經三法司會審之後定的罪,但這死囚卻被刑部的一獄官在街上瞧到,這獄官把此事報與開濟後,當晚便死在了獄中。”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朝著老朱最為痛恨的方向發展。

若只是搶奪了親妹子的家產,又奴役外甥女,老朱說不準還會對給他網開一面。

但就這些東西,老朱再愛惜人才,也不會再留著他了。

“開濟的罪行可查完?”老朱問道。

罪行若是過多的話,一時半會的確查不明白。

毛驤如實回道:“還沒有。”

毛驤查到些,往上報些,也是擔憂陳恪那裡查出東西,會讓他的努力付之東流。

毛驤開口,老朱沉著臉道:“早朝結束後,把開濟極其同夥收押了,其他罪行再做核查。”

都已經到了這步程度了,難道還任由他在外面禍害人嗎?

***

老朱那裡遲遲沒有動靜,陳恪只能是每日該幹什麼幹什麼只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以他能力,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況且,老朱若是想要處理開濟之時,自是會著手調查,完全不需再繼續往老朱面前呈開濟的罪證。

若是老朱不願處理開濟,他呈的最多也只能越讓老朱不滿。

到時候,受老朱收拾的就會從開濟變成他了。

三四日的早朝後,陳恪才剛準備離開,開濟便追了上來,笑語晏晏的喊道:“安樂伯...”

開濟喊他能有何事,想都能想到。

聽到開濟的喊聲,陳恪當即停下了腳步。

不管老朱處理與否,他都不會後悔他現在這個選擇。

即便再重新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選擇的。

“開尚書。”陳恪拱手回應。

開濟臉上的笑意有些陰森,問道:“安樂伯沒想到開某還能活蹦亂跳這麼久吧?”

想的確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