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中客套,陳恪也得客套些。

不過,這個客套中卻多了些酸溜溜的感覺。

只聽陳恪,道:“陳某見淮安侯,還是在去歲的中秋宴會上,當是淮安侯與一些勳戚把酒言歡,根本注意不到陳某這個沒什麼地位的小小伯爵。”

這可是實話,當初在中秋宴會上,沒人會注意到他這個靠只好馬皇后混得爵位之人,也沒人會想著與他結交的。

可風水輪流轉,現在他扳倒了周德興不說,又弄出比當下強幾倍之多的火器,繞是誰也總歸得高看他一眼的。

陳恪出言,華中尬笑後,道:“安樂伯說笑了,安樂伯深得陛下器重,朝中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器重的結果只是是如老黃牛一般,吭哧吭哧給老朱家賣力。

陳恪把心中的不快出口後,也不再多言,只道:“淮安侯忙著吧,我先與盧文斌王康商量一下治療方式,看看如何治療效果最佳。”

手術方式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找盧文斌和王康打聽一下李文忠府上的情況才是關鍵。

從李文忠府上離開,陳恪把李文忠的情況與李德喜簡單述說了一下後,便去了盧文斌房間。

進入房間後,不等陳恪詢問,王康便關好門窗,四下張望無人之後,壓低聲音主動道:“陳院使,你知道嗎?我們剛過來的時候,曹國公壓根就沒病,非但沒病,身體還特別的康健,前十幾日才剛開始差了的,也就是最近幾日才嚴重了的。”

沒病的時候就遣太醫來?這就著實夠奇怪的,難不成老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陳恪還未言語,王康繼續又道:“最關鍵是,說是讓淮安侯侍疾,但自淮安侯到了這裡後,完全不像是侍疾的,更多的更像是...”

說到一半,陳恪脫口道:“監視。”

“對對對,就是監視,每日淮安侯寸步不離守著曹國公,基本就沒離開過自己視線的時候。”王康出言道。

若只是侍疾的話,總歸會有歇口氣的時候。

說到這裡,陳恪更瞭然了幾分。

李文忠這是犯了什麼事兒,老朱才出此下策監視起了李文忠?

本來是對外稱之以患病,沒想到,李文忠卻真的病了。

其實想想倒也能夠理解,自己本來沒什麼病,卻找了個伯爵寸步不離守在身邊,時刻保持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沒病也得便得有病了。

突然之間,他感覺他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老朱既對外稱李文忠患病,那就是不想讓人知曉李文忠所犯之事。

既如此的話,說不準老朱還想讓李文忠因病死了呢。

如此,也就得在自己動手了。

可若如此的話,老朱為掩蓋真相定會以診治不利直接把經手的太醫皆都滅了口的,尤其是盧文斌和王康這些多少知曉些實際情況的人。

如此的話,還可對外表現一番甥舅情深的感人畫面來。

他若治好了李文忠那就是打斷老朱計劃了,那在老朱面前還有好果子吃嗎?

老朱不會早就看他不順眼,才使下這計策要把他一併滅口了吧?

陳恪眉頭緊皺,想了半天,都沒想到有得罪老朱之處。

瞅著陳恪緊皺的眉頭,盧文斌帶起了幾分疑慮,問道:“陳院使,是否是情況有些不太好?”

對這個問題,陳恪還真不能貿然回答。

現在多說,也就只能讓盧文斌和王康徒增煩惱。

“算了,我先進宮一趟,當面試探一下陛下,看看陛下的意思吧。”陳恪道。

老朱若是態度強硬,那他盡心治好李文忠就是。

老朱的態度若是模稜兩可,那他可就真得好生考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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