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輝想了半天,態度軟和了些,道:“朝廷是有此規定,可也只規定爵位在身者,並沒說勳爵子弟不用下跪,不過也不見全都如此,若有特殊情況可另論,如身體情況,不知令尊是是何爵位?”

這是給陳恪找臺階下了?

明開國勳爵當中,不是以軍功授爵,就是以老朱謀士授的爵。

但不管怎麼說,像陳恪如此年紀肯定是沒一人的。

一聽陳恪如此詢問,把陳恪當做勳爵子弟倒也正常。

“家父無爵無位,一介草民。”

陳恪說的自豪,徐德輝不滿了,但依舊還有謹慎,“那你...”

“一介草民,死後難道就該被人擾了清淨嗎?”陳恪厲聲質問。

經陳恪如此一說,事實很明顯了。

這絕對是陳家的哪個子弟故意搗亂的。

陳家若有這號人物,之前來告狀的時候就用上了,何必等到現在?

徐德輝驚堂木一拍,斥責道:“來啊,這刁民敢戲耍本縣,先打他三十大板...”

尼瑪,動不動就打人,可絕非清正廉明官員能做出來的事情。

界定了這知縣的定位之後,陳恪也不裝了。

他若再裝下去,那三十大板可就真要打在身上了。

“呵,徐知縣好大官威,本伯自上公堂所言句句屬實,何曾有過戲耍。”

陳恪說的真心,徐德輝卻不信了,招呼道:“竟敢冒充伯爵,加三十大板,打他六十大板...”

這年頭說假話有人信,說真話卻沒人信了。

陳恪拿出牙牌,道:“安樂伯陳恪,看清楚了,朝廷給的,實實在在的,不灌水的。”

別管他這爵位是因什麼得來的,但噎死老朱實實在在親口封的,因而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缺的。

一聽伯爵身份,徐德輝有些發愣,招呼衙役遞上陳恪牙牌。

拿在手中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臉上帶起了笑意,起身走至陳恪身旁,道:“安樂伯,誤會了不是?安樂伯若早說明白,何必有此事,這事兒搞得,險些傷了和氣。”

誰和你有和氣。

陳恪微微一笑,從徐德輝手上接過牙牌重新揣入自己懷中,道:“本伯從始至終未否認過,是徐知縣妄自猜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徐知縣執掌一縣,還得是重事實講證據,不然鬧誤會事小,得罪人可就不好了...”

徐德輝客氣了許多,頻頻點頭,道:“是是是...安樂伯說得對,來人,還不快看坐,各位小兄弟,快快請起...”

說著,徐德輝直接招呼陳家明,陳永六一行人起身。

陳家明,陳永六等人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上,完全搞不明白陳恪的手法。

徐德輝招呼起身,一眾人正要起身,陳恪卻是厲聲呵斥道:“跪著,你們起來作甚,你們是來告狀的,跪著理所應當,本伯承蒙陛下厚恩得封伯爵,未為朝廷盡微薄之力,怎能徇私親族,該跪必須得跪。”

陳恪出言,陳家明,陳永六隻得繼續跪下。

另一邊,陳恪則從懷中掏出狗刨一般的訴狀,道:“徐知縣,本伯來告狀,一大早的實在不好意思,但此事事關我陳家祖先安寧,不得不如此...”

拿這份訴狀,徐德輝臉色很難看。

不知是因為事件本身,還是陳恪這手狗爬一樣的字。

“怎樣?徐知縣為難?”陳恪問道。

為難不為難的不也還得辦。

徐德輝臉上帶著苦笑,道:“此事陳興盛遞交訴狀後,本縣已經遣人調查了...”

陳興盛便是陳家族長。

調查不調查的誰知道,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