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便有小桌,洛亭陽扶著膝蓋走向了那小桌。

韓映秋也將食盒子放在了小桌上,竟不知怎地,開口對洛亭陽道:“明心玲也算是個奇女子,在咱們許州都是出了名的。不知有多少男人對她——”

“不必試探我。”

然而韓映秋話還未說完,便被洛亭陽打斷:“我未曾考慮過再娶。”

開啟食盒,熱氣騰騰的兩晚牛乳放在裡面。

韓映秋也給自己端了一碗,而後坐在了洛亭陽身側:“果然明心玲說的不錯,你娶我便是為了報復周玉和呀。”

讓洛亭陽奇怪的是,韓映秋的語氣裡沒有不滿,甚至更多的是幾分調笑。

他抬眸,疑惑看著韓映秋:“你不也是嗎?”

她能說不是嗎?

到底,韓映秋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卻聽得洛亭陽喝了牛乳之後微微皺了皺眉:“有些腥氣。”

紅棗牛乳其實已經壓住了牛乳的一些腥氣,大約是金嬤嬤的做法問題。

陪洛亭陽吃了夜宵,韓映秋也沒矯情,指了指門外:“出去透口氣吧?”

雖說是大伯的靈堂,但若一人一夜都在這裡,只怕也總有些寒意森森。

這次,洛亭陽沒有再拒絕。

深春的夜還有些寒涼,瞧洛亭陽衣著單薄,韓映秋便讓翠翠回去給他拿件厚衣裳來。

誰知洛亭陽皺眉:“你不必處處巴結我。”

這話叫韓映秋苦笑:“咱們如今也好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就非得和我這麼彆扭的相處?”

洛亭陽不解,反問韓映秋:“那我們該如何相處?”

韓映秋嘆了一口氣,知曉自己得慢慢來:“若是不成,你不如先將我當做朋友可好?咱們二人之間不要總是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否則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劍拔弩張?

洛亭陽細想想,好像還真是。

韓映秋又笑道:“你當真不考慮考慮明心玲?我說真的,她其實還是個不錯的女子。少有的女先生,也配得上你。”

是閒聊。

但洛亭陽皺眉,再反問韓映秋:“你呢?不考慮周玉和?許州首富人家,要什麼有什麼。難得的是,他對你痴情。”

世上痴情人難得。

韓映秋微微挑眉:“洛亭陽,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嗤——”

洛亭陽嗤之以鼻:“唯有月遙,能讓我吃醋。”

他想起,蘇月遙也曾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韓映秋點頭,認真道:“我有點兒吃醋。”

洛亭陽不解。

其實韓映秋從前從不是這樣會直言這些的人,但經歷許多,她也豁達許多。

她認真地看著洛亭陽:“我吃蘇月遙的醋了。”

洛亭陽不知為何,竟是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吃明心玲的醋,眼前這女人的話說的大膽,卻沒叫他覺得有什麼不妥。

想起從前,韓映秋的手也不自覺地繞上了自己鬢角的長髮:“蘇月遙有那麼多愛她之人,本該是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洛亭陽的眸色之間,卻掩上幾分霧氣:“若所愛成了枷鎖,她就不會幸福。”

在蘇月遙的面前,他總是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