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徹,呆若木雞,看著眼前兩個落湯雞就這樣旁若無人地繼續展開交談,即使全部是設定也表演不出來。

就好像兩個瘋子一樣。

但偏偏,正在真實發生。

衛徹不由就想起自己和劇組工作的時候,他們也會爭吵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直接將眼前那張臉撕得粉碎。

可是,爭吵完畢,重新尋找到靈感和軌道,經歷繁重的工作完成一個鏡頭之後,那種喜悅又讓他們重新擁抱彼此。

所以,這一切真的是陷阱嗎?

內心深處,衛徹希望自己錯了。

庭院裡,討論依舊在繼續,根本沒有注意到旁觀的四個身影,包括衛徹。

“漢洲,你還記得’社群’嗎?”

陸潛丟擲了一個重點,衛徹心臟勐地收縮一下,陸潛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嗎?否則怎麼會提起“社群”?

林漢洲眼睛一亮,“當然記得,那部電影的剪輯方式非常特別,與配樂完全渾然天成,而且導演在拍攝的時候,也非常注意鏡頭的位置和臺詞的落點,一環扣一環,最後製造出一種擊打架子鼓的效果。”

“啪”,陸潛打了一個響指。

“對,但我們不是要學習’社群’。”陸潛一個轉折,故事轉向另外一個方向,衛徹有些打拐,不是學習自己嗎?

“我的意思是,’社群’的剪輯是具有韻律感的,正如你所說,構圖和臺詞的切入點,和剪輯點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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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這次我們也要這樣做,你需要想象,整部電影就好像一曲探戈一樣,剪輯和剪輯的切入點是需要感受到節奏和韻律的。”

“但是!”林漢洲試圖打斷陸潛,但這次陸潛提前一步,抬手製止了林漢洲,林漢洲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但是,”果然,陸潛還有轉折,他沒有受到干擾,話語就繼續下去。

“這次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同樣是碎片化剪輯,但剪輯點卻不同,剪輯的重點在於展現韻律,空間的韻律,不是動作的韻律。”

“突襲”系列,碎片化剪輯足夠犀利也足夠利落,剪輯點,是跟著動作走的。

什麼意思?

比如管舟出拳擊打臉頰、脖子、手臂,那麼剪輯點就分別落在拳頭撞擊的位置,一個一個特寫鏡頭的拼接,製造出拳拳到肉的衝擊感,哪怕是那些長鏡頭也一樣,剪輯點跟隨動作走,感受身體的韻律。

這一套剪輯方式,也將真實感放大到極致,帶來腎上腺素井噴的觀影效果。

當然,不同型別電影需要達到不同觀影效果,剪輯方式自然不同,但“死侍”和“突襲”系列一樣都是動作電影,那麼在相同型別電影裡如何製造出不同的衝擊力呢?

陸潛,準備進行一次嘗試。

“死侍”,剪輯也同樣需要碎片化,但首先,不要那麼碎;其次,剪輯點,跟著鏡頭走。

簡單來說,剪輯點不需要照顧鏡頭裡的打鬥場面。

舉一個極端的例子,雷諾正在擊打對手,但擊打動作還沒有做完整,剪輯點就直接切掉,切換到另外一個角度或者另外一個場面,這也沒有關係——

當然,實際操作不會如此簡單粗暴,這只是為了說明,“動作”不再是剪輯切入點。

剪輯的真正落點,應該是場面排程的銜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