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膝蓋正在打顫。

魔鬼,陸潛就是魔鬼。

百聞不如一見。

如果說,以前只是耳聞而已,即使再膽怯再恐懼,也沒有實感,總覺得傳聞在口口相傳之中誇大了效果;但真正親眼所見才意識到,那些傳聞全部都是真實的,甚至不及陸潛真實面目的萬分之一。

陶染彷彿能夠看到自己匍匐在地面上瑟瑟發抖苦苦求饒的模樣。

他想要告訴自己,他可以和陸潛對抗,他可以和陸潛真刀真槍地打一場也絕對不會輸,但他知道這是謊言。

那種深深的恐懼,讓雙腿如同麵條一般,幾乎就要站不穩,腦海裡就只有一個想法:

逃。

但是,腳步卻無法移動,這讓陶染陷入深深的絕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陸潛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格子襯衫的身上,這讓陶染有著短暫的喘息空間。

可是,格子襯衫完了,下一個就是自己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陶染覺得膀胱有些控制不住了。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空氣裡浮動著格子襯衫劇烈的喘息聲,沒有求饒也沒有投降,沒有任何聲響,但恰恰是這股喘息聲,卻讓咖啡屋裡的緊繃氣息越發濃郁起來。

萬籟俱寂。

一點聲響都沒有,甚至就連那位舉著手機記錄全程的姑娘,也愣住了,顧不上假裝自己正在發呆,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幕,只有手機依舊在記錄著。

陸潛用右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左手的掌心,發出輕輕的掌聲。

格子襯衫卻不由打了一個激靈,那種深深烙印在骨子裡的恐懼,刺骨冰寒,揮之不去,甚至不需要對視,就已經無法控制地蜷縮起來。

“我親愛的同行,沒有必要這樣,我不是魔鬼,我又不會吃人,我只是想要好好溝通一下。”

格子襯衫幾乎就要哭出來了,胡亂地點頭:是是是,你說什麼都是,你說什麼都是正確的。

陸潛抿了抿嘴角,有些遺憾,嘴裡嘟囔著,“我的語氣如此親切,難道還是做得不夠好嗎?”

那認認真真自我檢討的模樣,卻讓格子襯衫打了一個寒顫,從腳底竄到頭頂,膝蓋和雙手都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沒……沒有,很好,一切都很好。”

格子襯衫聲音顫抖地說道,終於轉過頭看向陸潛,然後就看到陸潛心滿意足地上揚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