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至死,一切表達一切闡述一切話題都是娛樂的,一切公眾話語都以娛樂為核心呈現,並且發展成為一種文化精神,所有內容都心甘情願地成為娛樂的附庸,而且毫無怨言,甚至無聲無息。

最後,每個人都成為了娛樂至死的物種。

死亡,也可以成為娛樂的載體;又或者說,一直娛樂一切娛樂,到死亡為止,這也標誌著精神層面的枯萎,乃至於死亡。

很少很少有人知道,“娛樂至死”的概念,最早是為了研究電視文化的誕生,伴隨著電視機的橫空出世,以文學、報紙、新聞為載體的藝術創作開始變得喧鬧和廉價起來,人們為了娛樂效果而不擇手段。

轉眼,電視機也已經成為明日黃花,網路的全面興起,讓娛樂至死進一步深化演繹,扭曲成為猙獰的模樣。

葬禮?

又怎麼可能例外呢。

今年頒獎季,略顯沉悶。

韋維和蘭川記者協會的事情導致整個名利場風聲鶴唳,一切都變得小心謹慎起來,畢竟這場風暴依舊正在進行時——

誰都不確定自己是否可能被捲進去,並且成為下一個“韋維”;哪怕沒有做錯事,言行舉止稍稍一點點行差踏錯也可能被劃分站隊,然後就被打入冷宮,頒獎季的希望徹底掐斷,這場災難還遠遠沒有結束。

正是因為如此,整個蘭川都顯得格外小心。

往年,私人派對、慈善派對、試映派對、學術派對等等等等,各式各樣巧立名目的派對令人眼花繚亂。

歌舞昇平、夜夜笙歌、燈紅酒綠、眼花繚亂,蘭川就是一座不夜城,角角落落都能夠聽到歡聲笑語,那一番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狂歡景象,將名利場的絢爛與奢靡詮釋得淋漓盡致,沒有人能夠拒絕。

在韋維滿滿當當的豐功偉績裡就有這樣一項:

按照學院規定,為了避免私下賄賂和拉幫結派,頒獎季進行期間,私人派對不能聘請學院成員出場。

但是,韋維邀請一本雜誌在自己的豪華別墅裡舉辦派對,然後明目張膽地邀請大量學院成員出席,私底下說服學院成員投票。

後來被媒體記者以及學院問責的時候,韋維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

“你們都是名利場的一份子,你們應該知道,這些派對場合就是需要一些明星來製造話題,這和金冊獎沒有任何關係。”

學院,啞口無言,硬生生被韋維的強詞奪理堵住了嘴巴,他們終究也還是沒有能夠做出任何舉動。

也正是因為如此,後來頒獎季才越來越猖狂,以至於蘭川記者協會和“異鄉人”劇組的事情也光明正大地擺上檯面,甚至已經不再遮掩,似乎潛規則浮上水面成為明面規則,人人都不再挑出其中的過錯。

但是今年,一切都不一樣了。

人人自危。

於是,派對沒有了,只剩下一些束手束腳的試映會和官方宣傳,整個頒獎季都陷入風聲鶴唳的氛圍。

麥家安的葬禮出現在這時候,簡直就是“恰逢其會”——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葬禮就不應該是一個公關場合,但飢腸轆轆的業內人士們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畢竟,這就是近期之內最光明正大也最無可挑剔的一個社交場合。

於是,難得一見地,頒獎季所有作品的幕後創作團隊全部都出現在了葬禮上,不管他們是否和麥家安有過合作,但這裡是蘭川,哪怕只是曾經和麥家安有過一面之緣,前來葬禮表示敬意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