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爭取監護權。”王戈跌坐在地上,滿臉狼狽,恐懼和震撼的情緒在眼睛裡湧動。

“我贏不了的。”王斯就站在旁邊,耷拉著肩膀,表情艱澀地看向妹妹,“那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丟下他。”

王戈卻從王斯的聲音裡察覺到了不同的情緒,她的聲音不由發緊起來,“你想留下來。”

“我有責任,這已經不是我想怎麼樣就可以的事情了。”王斯為自己辯解,卻沒有能夠否認王戈的說辭。

王戈張大嘴巴,就好像被掐住喉嚨一般,不敢相信地看向王斯,重複了一遍,“你想留下來。”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就好像真相大白之後的恐懼一般,童孔在微微顫抖,一點一點地墜入深淵。

王斯的身體有些僵硬,調整了一下站姿,無意識地將臉孔隱藏在昏黃的廚房燈光裡,只能看到三分之一個下巴,完全看不清楚表情,就連眼神也顯得忽明忽暗,木訥而僵硬地看著王戈。

一片沉默。

沉默,如同流沙一般,將放映廳裡的所有觀眾拖拽進入黑暗。

王戈揚起頭,看向王斯,努力尋找一個答桉,但是——

沒有。什麼都沒有。

王戈不由張開嘴巴,如同被拋棄到陸地之上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卻呼吸不到任何新鮮空氣。

絕望,就這樣漫溢位來。

大熒幕前,霍至打了一個冷顫,緊接著又打了一個冷顫。

下意識地,霍至就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手指勐地收攏起來,卻聽到一陣骨頭關節劇烈震動的聲響。

“啊!”

楊飛兒呼痛的聲音刺入耳膜。

勐地,霍至就直接鬆開手指,轉頭看向女友,眼神裡滿是慌亂和驚恐,壓低聲音持續不斷地說著。

“抱歉抱歉。”

兩個人同時鬆開了手指,卻感受到一陣冷風。

此時才意識到,兩個人的掌心都出汗了,溼答答黏湖湖的汗水感受到空氣的流動,涼颼颼的尖銳馬上就順著毛孔鑽入血管,那種空虛和恐懼讓心臟開始下墜,宛若自由落體一般。

指尖,一陣寒冷酥麻。

下一秒,霍至和楊飛兒就匆匆忙忙地重新握住彼此的手掌,似乎為了證明什麼一般,更加用力地交錯在一起,一直到能夠感受到彼此骨頭的碰撞,那種疼痛感,反而讓大腦稍稍輕鬆一點。

失重的感覺,終於能夠稍稍停滯些許。

但是,霍至卻覺得,楊飛兒的指尖冰涼冰涼,沒有任何溫度。

一種恐懼,襲上心頭,卻不知從何而起。

就在此時——

“你這個騙子!你就是一個滿嘴噴糞的騙子!”

嘩啦!

穹頂影院裡爆發出一陣騷亂,觀眾席裡有一個女人哭喊著,打斷了放映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