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活得像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樹爺說著向遠處的草叢看了看,幾個昨天晚上看起來像鬼魅一樣的野狗,如今只能遠遠的偷偷摸摸的看著幾人。

估計是在等著樹爺這樣走路搖搖晃晃的人倒在地上的那一刻。

三人拄著竹棍,在荒涼的道路上緩緩前行,遠方一座城如同一座高山立在這平原之中。

周邊曠野寂寥,一馬平川,這座城好似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巨大的城牆也顯得格外的巍峨。

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他們來到這裡也是為了謀一份生存。

縱使遠方災害頻發,可是這座城下依舊是熙熙攘攘,各種各樣販賣貨物的聲音源源不絕,甚至遠方還有從大河之上行進而來的各種貨物船隻。

叫喊聲,叫賣聲以及嘈雜的市井喧囂聲摻合在了一起,構成了一道熙熙攘攘的盛世景象。

如果不是知道江淮之地發饑荒餓殍遍野流民作亂,這裡根本沒有人會在乎這些訊息,也根本不會有人知道現如今還是大災之年。

樹爺搖了搖頭,看著這座城無奈地笑笑說道:“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這元庭看來根本就沒把我漢人百姓當人看!”

“江淮之地赤地千里,可是沒人在乎,也沒人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對,反倒是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蒙古貴族就應該享受貴族的待遇,而平民就要承受平民的苦難,至於這一切是否合理?估計已經沒有人在乎了。”

城下天地何人系,落魄蒼涼無處倚。

曾雲風三人搖搖晃晃的向著城門口走去,排在了眾多入城隊伍的最後面。

可是沒人希望跟在這幾個乞丐的後面,他們三人一身的餿臭味兒,滿身的油膩,即使實在冬季還是能聞的到,要是夏天那可是賊過癮。

三人幾乎看不清面龐的黑臉蛋,人手一根竹棍兒,一隻破碗,簡直成了標配。

可是打扮也徹底將他們和平民之間的距離拉開了,前面的隊伍離他們一丈遠,後面的隊伍更是離他們三丈生怕他們身上的汙泥和味道沾染到了自己的身上。

“哎呀,這前面幾個人身上好臭啊!”

“就是,就是,不知道他們身上怎麼一股臭味兒。”

“哎呀,忍忍吧,江淮之地大旱,赤地千里,餓殍遍地,這幾個人能走到這裡來沒死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可是他們身上真的好臭啊。”

“是啊,你看那個花白鬍子的人身上有條蟲在他的身上轉來轉去的。”

“哎呀,這是什麼呀!”

“真是邋遢!”

議論紛紛的聲音從四周圍傳開來,聽到樹爺的耳朵裡他的臉上臉上一陣的燒紅,畢竟沒有誰願意聽得別人指責自己髒,即便他是個乞丐。

看著眾多紛紛投來的眼神,富貴向著曾雲風的身後縮了縮,他從未有如此難受的時候,他的臉上只感覺火燒火燎的,眾人的目光如同尖刀一般刺在他的胸膛上讓他不自覺地向後退。

唯獨曾雲風如同一棵挺拔的蒼松,站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