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哪裡都對,可是哪裡又都不對。

趙敏說的沒錯,百姓只要有糧食吃,有地種可以生娃不就好嗎?至於田地是不是自己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聽著趙敏所說的話,曾雲風頗為讚賞,這個女子真的是深得權謀,甚至明白統治的根源在哪裡。

中原地區古代的愚民政策一直被很多王朝所執行,老百姓之所以學問不高,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不好學,更是因為知識被侷限在一個範圍內。

階級之所以固化,就是很多人並不想老百姓都變得有知識,有文化,想到這裡,曾雲風不禁產生很多悲哀。

很多王朝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巴不得老百姓都蠢一點,想不通就別想,看不明白就別看,這樣會減少很多統治的壓力。

畢竟說話的嘴一多,插嘴的人就更多了,你懂了,我也懂了,大家都懂了,對於社會該怎樣發展,對於國家該怎樣往前走?對於歷史的程序,人類的尊嚴,一系列的問題就會產生不同的疑問和想法。

等到了這個時候,社會也會因為一點點的社會事件導致巨大的動盪。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懂了,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明白社會運轉的體系,可是,究竟是怎樣呢?

就像是趙敏所說的那樣,很多人都以為自己脫離了知識的盲區,可是在脫離一個知識盲區的同時,又進入另一個知識盲區。

未來以及世界對於人來說永遠是無盡的,不管自己的知識拓展有多麼的大,最終都其實很渺小,面對無盡的未知的時候,人類的無知總是讓人類迷茫。

這樣想來,反倒是像趙敏所說的,就在這一畝三分地耕織為家,何樂而不為?何必去想什麼家國民族情懷,乃至尊嚴。

活下去,一切都有了,活不下去,一切都沒有。

可是曾雲風也知道,人就是這樣,永遠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麼珍貴。

現如今漢人的尊嚴,漢人的未來都不在自己手中,而曾雲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這些東西都拿回來。

無論漢人最後的未來走向哪裡,這一切都必須由他們自己來決定。

曾雲風見過太多像小癩子一樣的孩子,活得如同草芥,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世界上沒人關心他們的死亡或者生存,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他們生下來的一件事只是為了活著,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吃。

他們如同草芥一樣隨風搖擺,沒有最終的歸宿,也沒有所謂的根,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就像曾雲風來到這個世界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身軀姓什麼一樣。

這樣如同牛馬一樣的人不是漢人。

最起碼不是曾雲風心目中的漢人。

雖然曾雲風並不想讓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可是曾雲風要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權利,讓他們自己有權利有機會選擇未來可以怎樣活。

而現在大元朝廷將這一切完全磨滅了,漢人的豪強一代又一代可以豪奢地過下去,甚至過得比原先還要富足,可以肆意妄為,可是漢人的百姓卻沒有一丁點兒上升的機會。

這一切都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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