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幫她給解開!”

看見華山派的人遠了,秦川瞅了瞅,伸手一彈,一枚銅錢劃過繩子,繩子陡然鬆動,秦川伸手再一招, 銅錢飛回手中。

“你們嬴副幫主對你不錯啊,擒龍功都傳給你了!”趙敏把鬆散的繩子解開,鬆開繩子,趙敏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有些奇怪的看著曾雲風說道:“嬴無垢,我發現你這個人很奇怪,一方面和我們朝廷作對,一方面又想著能夠保全一方,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優柔寡斷嗎!”

曾雲風搖頭嘆了口氣, “這世上太多人不容易,你我雖是敵對立場,可是我也知道在你父親的位置,未必誰能比誰做得更好。”

“朝廷受限於它的侷限性,你們只會為你們蒙古人考慮,漢人其實是你們階級立場之中最薄弱的一環,我不相信你們看不出來。”

“為什麼不能維護我們蒙古人的統治?當年中原也是由胡人統治的,為什麼不能接受一起來維護我們蒙古人統治,大家相安無事,百姓生活安樂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造反?”

趙敏很少有機會真正單獨接觸到曾雲風,也很少真正瞭解這些漢人究竟在想什麼?包括張無忌,她之所以泛起如此的好奇心去了解張無忌,未嘗沒有這種心思在裡面。

也許就是一個年輕少女叛逆的思想,在自己父親和哥哥一味的維護朝廷威嚴的同時,她自己也在想拼命地保護這個朝廷。

可是另一方面,對於反抗朝廷的張無忌以及嬴無垢, 她心中莫名的產生一種好奇或者說叛逆。

嬴無垢嘆了一口氣說道:“中原不知誰說過一句話, 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每天每時每刻都在互相鬥爭,你打我,我打你,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沒完沒了。”

“我相信你父親也是一樣,對於我們這些漢人,他心中是無法信任的,我們終究對於大元朝廷來說是叛逆,只要朝廷騰出手,就會消滅我們。”

“這一點,從朝廷對漢人百姓的治理政策就可以看得出來。”

趙敏歪了歪頭,看著曾雲風說道:“我們大元朝廷對待漢人的政策應該是歷史上最輕鬆的,你們的刑罰接近於無,也幾乎沒有徭役,這樣的日子難道不幸福嗎?為什麼一定要造反?”

“我見過很多漢人都活的很快樂,他們生活很富足,我沒覺得他們受到了什麼苛待,為什麼要造反?”

曾雲風又笑了,笑得很是悲傷,“趙敏,如果你能在我們丐幫之中按照乞丐的模樣生活個三年,也許你就明白我們為什麼要造反。”

“如果你們不能設身處地的為漢人想,那麼永遠也不能明白漢人為什麼要造反。”

“確實,你說的對,大元朝廷的刑法很鬆,對於百姓的徭役也很少,可漢人所要面臨的壓力卻並不比任何一個王朝要少。”

“百姓的農耕地接近於無,很多人是沒有自己的田地的,他們永遠是佃戶。”

“他們不安穩,也沒有一個安穩的未來,生了自己的娃,將來會遇到天災,轉眼之間自己就要變成乞丐,娃兒會活活餓死,朝廷的賑沒有一分到他們手裡,他們身無分文,四處流浪,這大好江山,卻沒有一一寸土是屬於他們,你能理解這種痛苦嗎?”

“可是我們有救濟院!”

“你信你們救濟院在救濟民眾?還是在販賣人口!”

趙敏笑了,笑的很是奇怪,“你說的這些人,他們根本就不懂,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些東西,他們沒有讀過書,根本也搞不清楚究竟什麼是天下,甚至有些人根本都沒有走出過他所在的縣城!”

“他們一輩子都在那塊地上耕作,生兒育女,至於土地是不是他們自己的。又有什麼重要,只要有田種,有糧食吃,不就好了嗎!”

“何必去糾結這些!”

“有些漢子,如今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的祖宗是誰,扁擔倒在地上都不知道是個一字,就跟我們蒙古很多人一樣,他們不識字,也不想識字,更是不想知道太多,知道太多,會有太多的痛苦。”

“每天放馬牧羊,唱歌跳舞,生孩子,放馬牧羊,這樣週而復始不好嗎?”

“正如你們這些農耕民族一樣,每天種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家吃飯,農桑為依靠,這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