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憐彎起那美麗的眼睛笑道:“你是不是很滿意,不如就收了吧,我覺得也不虧。”

錦楓立馬就黑了臉,轉過頭來,眼神危險地看著她:“愛妃還未展示自己的舞藝,怎能輕易就認輸。”

楚芸憐被他逗樂了,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是好笑。

“我下去準備一下。”

見洛綺快跳完了,楚芸憐便退入內殿準備,錦楓趕緊喚來幾個從府上帶來的丫鬟去服侍她。

“姑娘真是奴婢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了。”婢女們一邊附和著,一邊幫楚芸憐打扮,楚芸憐只淡淡一笑,不予理睬。

那銅鏡裡的女子不施粉黛的時候清麗冷傲,此般濃妝豔抹卻別有一番嫵媚,無論是哪一種都美得讓人驚豔,微挑的眼眉透著勾人的魅惑,清冷的眼神卻又讓人敬而遠之,真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一方緋紅透明的面紗將她那美豔絕倫的容顏藏了起來,若以若現更透出一股神秘的美感來,她穿上那輕薄的火紅色羽衣,襯得她更是膚如凝脂賽白雪,人間哪得此佳人。

為她打扮完畢之後的婢女們都驚豔地望著她,眼裡的羨慕根本無法掩飾。

洛綺舞畢,無人不驚豔,紛紛交口稱讚,有了她的絕世之舞,楚芸憐很難再超越,眾人紛紛認定此次比試定是洛綺贏了,對楚芸憐都沒有再看下去的興致了,就連弋謙寧也是那麼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向錦楓的眼裡充滿了同情。

錦楓卻渾不在意,同樣不在意的還有對面的弋陽,與其說是不在意不如說是完全的忽視,他全程都沒有看過洛綺一眼,正當眾人還在談論著洛綺的舞的時候,已經有宮人抬了一面大鼓來了。

千溟抬眼看了一眼那鼓,微不可察的苦笑了一下便很快恢復了淡漠的神情。琉璃也看了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千溟說了些什麼,他微微點了點頭。

錦楓見狀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眾人也都被這鼓吸引了過去,不知楚芸憐要跳什麼舞,不知名地有些期待了。

那樂聲似是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那是什麼樂聲,鼓的上方垂下來幾匹雪白的羅紗,正好將鼓全部罩了起來,那紗帳中緩緩落下一抹殷紅的身影,當她落在鼓上的時候,那鼓聲奇妙地響了兩聲,格外清脆,不像是鼓能發出來的聲響,同時那紗帳也全部落了下來。

楚芸憐水袖一甩,輕盈地轉過身來,那驚為天人的美豔,驚豔了時光,在座的人都怔愣地望著她,她優雅地在鼓上起舞,配合著那樂聲,踩著大鼓,奏出和聲的同時,身形來回穿梭,格外靈動且動人心魄。

“那是...祭天舞...”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此舞是祭天神的舞,更是世間的獨舞,能跳出這種舞的女子必定是被天神所選中的神女,這個舞雖不是多難,但卻像是有魔力一樣,一般的人是怎麼都學不會的。

據說能學會此舞的人,只能是心靈純潔,無慾無求之人,越是無慾無求,此舞越是能動人心絃,讓人看完之後,心靈能被淨化,而此舞,目前只有南羽的神女,錦若能跳出那麼一段。

世間無人見過完整的祭天舞,除了他,千溟。

“公子,他們為何這般驚訝姐姐的舞?”琉璃有些不解。

千溟深邃的眼裡映著楚芸憐翩若驚鴻的身姿:“因為此舞,只她一人能完整地跳出來。”

“啊?”琉璃思索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啊!對的哦!這就是姐姐的舞誒!一萬年前的靈山,她跳過的啊!”

他淡淡地笑了。

那時的她一襲白衣,輕舞在靈山的靈池之上,如一朵不染俗塵的白蓮,那一支絕世之舞,驚豔了他沉寂了幾萬年的心。

而如今的她,時隔一萬年,卻依舊高貴冷豔,猶如一朵火紅的血蓮,那遊走在鼓的邊緣的舞步讓人驚歎,翻飛的緋紅裙襬令人入迷,似是墜入了一個幻境,眼裡心裡唯有這一人,她的身影牽動了每個人心底最深的記憶。

千溟看著,不禁苦笑,即使沒有神力,她依舊能用她的舞喚醒一個人內心深處的念想。

“公子...”琉璃有些難受,她不明白為什麼看到楚芸憐的舞會有這種感覺。

“那是彼岸花的力量。”千溟將手放在琉璃的腦後,她才慢慢好了些,“你忘了,那也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是三途河旁的花嗎?”

“是的。”

談話間,楚芸憐身形一閃,跳到了大鼓的中心旋轉了起來,鼓的上方落下了緋紅的紗幔,將她的身形隱沒,那紗幔最後全部落下來的時候,之間楚芸憐一身雪白的羽衣,依舊在中心旋轉。

那輕薄的紗衣襯得她的黑髮猶如漆黑的綢緞般順滑,她的面紗也摘了下去,當她開始一段新的祭天舞的時候,不同於前一段的充滿懾人心魄的力量,反而透著一股讓人嚮往的溫柔,那溫柔令人沉淪,讓人不自覺地能放下心裡的瑣碎來。

那張臉真的是讓所有人都丟了魂,無論男女,都被她那驚世容顏吸了過去,千溟的眼裡滿是眷戀,眉間卻染上愁意。

錦楓也被楚芸憐完完全全地吸引了過去,要說有誰能扛得住楚芸憐這一段驚鴻一舞的話,那世間也只有千溟一人了,可即使是他,一萬年前初次見她的舞姿時,也是那般的失神。

直到楚芸憐跳完舞,緩步回到錦楓身邊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毫無疑問,她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