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

“爺...宮裡又派人來催了...”百里越進門的時候,看到錦楓失神地站在楚芸憐的床頭,似是很難過,不知在想什麼,他一進來,錦楓便斂了情緒。

“什麼事。”

“丫頭的比試...”

錦楓擺擺手,示意出去說。

“爺,皇主正愁拿不到您的錯處,這般再拖下去的話,怕是不太好。左右做個樣子,也還是要去的。”百里越有些擔心,“不如就讓舞女去代她比了吧,我用個易容術,也容易混過去。”

“不用了...”

不知何時,楚芸憐醒了,她半倚著門框,臉色不是很好,眉間是抹不去的愁:“我去吧,今晚比舞,明日比劍。早日比完的好。”

“不行,你這身體,還是歇著吧,我進宮去說說...”錦楓上前來將披風給她披上,柔聲道,“外面風大,你先回房休息。”

“錦楓,此事宜早不宜晚。我不過是醉了幾日,現在已經好了。”楚芸憐想起錦若的話,便不敢再耽擱下去了。

錦楓看著她,見她堅持,也只好同意了,百里越見狀也知趣地離開了。

“你看,下雪了。”楚芸憐抬眼看著紛飛的白雪,伸手去接,那白雪落在她的掌心,立刻便化了。

“芸兒,我有話要同你說。”錦楓拉過她去接白雪的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答應你...不再去想他了...”楚芸憐落寞的神情刺入他的眼裡,他怔了一瞬。

“你要委屈自己。”

“不會。”

得不到,便不要。

雪似乎下得大了些,夾著白羽花的花瓣簌簌飄落,芳華迷亂了他的眼,模糊了他眼裡的眷戀與不捨。

對不起,芸兒,原諒我。

錦楓看著手裡的東西,臉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傍晚,王宮。

也不知是不是西靈的人都走了的緣故,整個王宮顯得有些死氣沉沉,壓抑得難受,誰也沒料到今年的初雪來得這般的早,互相寒暄之時,難免會談談今年的雪。

明明還是晚秋,冬日的雪卻在一夜之間鋪滿了大地,天地之間,一片雪白,楚芸憐和錦楓一同走在去往大殿的路上,楚芸憐沒有說話,錦楓也沒有說話。

楚芸憐看了他一眼,他那輪廓分明,俊逸軒昂的側臉在雪的映襯下有些恍惚,似是感受到了楚芸憐的注視,他轉過頭來關心道:“怎麼了?”

楚芸憐搖搖頭,握住他的手,她掌心的溫度傳來,讓她安心了些。

可她,到底在怕什麼。

錦楓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暱驚了一瞬,轉而便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朝大殿走去。

大殿四周都有溫暖的火爐,所以一進去,大家都脫了披風,身著單衣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楚芸憐和錦楓到的時候,他們都起身問禮,相互拜過之後,便入了座。

楚芸憐一直垂著眼眸,目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雪白的面紗遮住了她的傾世容顏,卻遮不住她那一身清冷淡漠的氣質。

錦楓抬眼看著對面的弋陽,弋陽也看著他,兩人似是在暗中較量一般,那眼裡火花四溢,弋謙寧看著,有意無意地咳了一聲,楚芸憐茫然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眼神在錦楓和弋陽之間飄來飄去,楚芸憐才發現兩人在僵持。

楚芸憐抬手將錦楓那緊握酒杯的手拽住,輕輕搖了搖,弋陽瞬間便變了臉色,楚芸憐抬頭看著錦楓:“你怎麼了?”

那茫然天真的樣子,就像是在撒嬌,錦楓收回視線,拍了拍她的手:“無事,在想你一會兒會怎樣表現。”

楚芸憐笑著收回了手,似笑非笑地瞪了他一眼道:“不正經。”

他們打情罵俏的這一幕不僅被弋陽看在眼裡,更是被蘇眉盡收眼底,她氣得臉色發白,卻還是極力地保持著自己的儀態,只得在酒桌下,絞著那早已不成形的絹帕。

楚芸憐卻渾然不覺。

皇主早已等得不耐煩,他身邊的近侍便上前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話,比試便開始了。

先是洛綺,她身段曼妙,在那薄如蟬翼的舞衣之下,盡顯柔情,在一眾伴舞的舞女之間靈活而又輕盈,異常美麗,她跳的舞是世間少有人能全部學會的“驚羽”。

此舞如其名,驚鴻一羽,對舞者的身形及柔韌度都有極高的要求,跳起來如同一片飛舞的白羽般輕盈又溫柔,在場的人無不驚豔,連錦楓都些微地點了點頭,看來表示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