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僧智猛推開江陵府衙的書房門,也顧不上君臣禮儀,拉著蕭繹就走。

“朕已經知道了。”

蕭繹一把將自己的袖子從王僧智手中抽出來,看著對方說道:“不用折騰了,把王僧辯叫到朕這裡,然後你繼續去主持修宮殿。

對了,朕到了江陵以後,還沒有跟江陵城內的儒生們講學。明日把城內儒生都叫到府衙大堂,朕要跟他們講經義。”

他的語氣異常平靜,讓王僧智以為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比如說昨日是不是朝廷官軍大敗。

如果不是得到了確切的訊息,王琳水軍大敗,幾乎全軍覆沒。王僧智看蕭繹的樣子還以為是王琳大軍已經攻陷建康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去修宮殿給誰住呢?與其修宮殿,還不如提前修個墳呢。

王僧智心中腹誹,面上卻是恭敬行禮。

他走出府衙,王僧辯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一看到王僧智就湊過來問道:“陛下怎麼說?”

“陛下讓兄長進去問話,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王僧智欲言又止,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蕭繹現在的精神狀態。

是瘋狂之前的冷靜?

還是爆發之前的壓抑?

王僧智覺得他跟蕭繹,總有一個人腦子是不在狀態的。

“明白了。”

王僧辯微微點頭算是行過禮,一個人孤身走進了府衙後院的書房裡。

“陛下,微臣前來聽命。”

王僧辯上前對跪坐在書案前不動的蕭繹行禮道。

“君才,現在讓你領兵,擋得住劉益守麼?”

蕭繹眼巴巴的看著王僧辯問道。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不是因為想不出來,反而是因為答案太簡單,又不是蕭繹喜歡聽的,所以才不知道要怎麼委婉說出來,蕭繹才會接受。

好比舔狗問綠茶“你到底愛不愛我”,答案是簡單而直白的,僅僅告知對方自己的意思,並不需要什麼技巧。

可是要能說得舔狗喜笑顏開,繼續心甘情願的當舔狗,那才能反映出這位綠茶究竟處於什麼段位。

王僧辯是老實人,明白無誤的對蕭繹說道:“哪怕韓信白起復生,這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戰局。還請陛下早做打算,前往蜀地亦是不遲,現在走還來得及。”

這個答案似乎沒有出乎蕭繹的意料,他搖了搖頭詢問道:“如果現在朕把所有的兵權都交給伱,讓你守江陵城,你可以守幾個月?”

王僧辯嘆了口氣,伸出一個手指頭,已經無言以對。

“一個月麼,倒也夠了。”

蕭繹微微點頭說道。

“陛下是有什麼打算麼?”

王僧辯追問道。

“朕想在江陵授徒講經,朕的這些學問,不傳下去可惜了。一個月時間是緊了點,倒也夠用了。”